紧接着,办公室门被打开。

    夏晓禾一愣,连忙退后了两步,给红着脸出来的年轻小伙让了让路。

    等人走后,夏晓禾走到门口,曲指轻轻敲了两下,“请问站长在吗?”

    “什么事?”王站长穿着一身黑色夹克,神情严峻的坐在椅子上。

    夏晓禾连忙上前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夏晓禾,我来自平阳县大湾村,前些天刚随我男人回城。

    对了,我男人是下乡的知青,这次考上了省城的大学。”

    王站长一听是随男人回城的乡下媳妇,神色微微缓和了些许,气道,“请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夏晓禾坐在对面的凳子上,语气柔缓的介绍道,“我进城之后,才发现,原来跟着自家男人或者自己媳妇儿回城的兄弟、姐妹,还不少。

    我们这些人呢,挺特殊的,其一,我们不是地道的城里人,进城后,难免与这个城市,甚至这个城市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其二呢,因为很多人都是随家属进城,没有工作机会,生活方面也有诸多不便。

    但是,也有很多人却能在陌生的环境里,能够自立自强,寻找一切的机会要为自己为家人改善生活。”

    王站长一听,露出赞许的目光,“不错,所以,姑娘,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这个,您看看。”夏晓禾直接从小黄包里掏出一份五页的稿纸,双手格外珍视的递给王站长。

    “这是?”王站长狐疑的看了一眼。

    夏晓禾解释,“我写的报告文学,是根据我自身以及我身边认识的几个跟我有类似经历的同志写的。”

    “嗯。”王站长点点头,认真的看了下去。

    这一看,王站长神情瞬间凝肃起来,可接下来又放松下来。

    五页的稿纸,每一页他都认真看过。

    这份稿子里,不仅写了夏晓禾自身由农村进入城市的心理历程,以及她自己寻找出路,要做布艺生意的事。

    还写了她身边熟悉的人,比如养猪场勤劳质朴的大姐,比如在她布艺小作坊里做手工的大姐,还有路边卖烤红薯的大哥,等等!

    他们是一群身份特殊的人,但是,却在用自己的方式认真的生活,努力的融入这座城市,他们在用自己的勤劳和汗水在为这座城市建设而努力着。

    “好,非常好!”王站长在广播站工作多年,新闻嗅觉特别的灵敏。

    一看完,就知道这篇报告文学一发出去,肯定能引起不少的反响。

    尤其这几年,返城的知青越来越多。

    而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许多知青在下乡时,与当地的青年男女产生了感情,结了婚,有些还有了孩子。

    有人为了返城,抛妻弃子或者抛夫弃子的,有人虽然带着配偶和孩子返城的,但是,如何安顿他们,乃至配偶如何在这陌生的环境下生活,这些都是问题!

    只是,目前能关注这个问题的人还很少。

    “小夏同志,你写的非常的好。”王站长看着稿纸上方的签名‘夏晓禾’,便亲切的唤她为‘小夏’。

    “我也非常感谢你能将这么好的稿子交给我,非常感谢你这么信任我。”

    “站长,您太气了,其实,我也很感谢您。”夏晓禾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您说,我刚进城的时候,没少遭人白眼,就连我婆家人,都嫌弃我是个乡巴佬,泥腿子。

    而我来您这里之前,内心也是忐忑的,毕竟,有人跟我说,广播站那不是我这种乡巴佬能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