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科长笑了,他现在是知道了,夏晓禾今儿找他,反映问题也好,帮忙联系养殖场也罢,其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他厂里的这批碎布头来的。

    这些碎布头,原也是打算年底发给工人们用的。

    可若是夏晓禾能帮着联系养猪场弄两头猪回来,这就比碎布头的价值高的多。

    所以,钱科长出价的时候,心底便衡量了一番,比市场价要低了些许。

    他看着夏晓禾,爽快道,“这些原也是用不上的,你要的话,这两堆质地好的,往常要卖的话,得一毛二一斤,你要的话,给你一毛一斤。

    其他那些散碎的,五分,怎么样?”

    价格么,夏晓禾觉得确实不算贵。

    只是,夏晓禾也看了,除了那两堆好点的,其他的质地颜色还有大小,真的差不少。

    多数是不好用的,有些能用上的,肯定还得费人工去挑拣。

    于是,夏晓禾就说,“行,就照钱科长的价格,那这两堆质地稍微好一点的,我都要了,一毛是吧?您这边先过好了秤,回头我们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是,你这些不要了?”钱科长手指着其他散碎料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有些发僵。

    其实,他更愿意出手的就是那些散碎料子,夏晓禾挑走的那两堆,其实还不错的,有些大一点的质地好一点的甚至能做个背心、短裙短裤啥的。

    这些好点的料子,每次作为福利,都是工人们争抢的对象。

    抢不到的才拿那些差的。

    现在,夏晓禾要将那些好点的买走,剩下的差的给谁?

    而且,单那两堆好的能卖几个钱?

    就算那一堆有两百斤,两堆四百斤,一毛一斤,连五十块钱都卖不到。

    夏晓禾微微蹙眉,为难道,“钱科长,跟您说实话,我手里资金有限,您这些散碎料子,起码得有三五百斤呢,五分一斤,少说也得二三十块呢。

    而我买回去之后,先要租仓库储存,再要请工人挑拣有用的,您看。”

    她随手挑了几块,“像这几种,压根就没法用,拿来补衣裳都嫌小了,这些回头还得挑拣出来扔了。

    要不扔的话,就算拼起来,也费时费力,关键也没用啊。”

    钱科长也知道,所以往常拿到这散碎料子的工人都会抱怨。

    “要不这样。”夏晓禾见他沉默不语,就退一步,说,“您这些细碎的料子,我给您三分钱,可以吗?

    您要是觉着可以,我下午,哦不,最迟明天就叫人拉走,也算是给您清库存了。”

    钱科长跟着笑了,“你这小同志啊,行,行,这样,你要是能给厂里联系出两头猪来,这些散碎料子就白送你了。”

    三分一斤,那还不如白送,还落个交情。

    “钱科长,您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一会就得去养猪场给您办事去,对了,您打算出多少布匹啊?”夏晓禾激动的问。

    钱科长爽快道,“十匹棉布。”

    他心里是盘算了价格的,十匹棉布差不多就对应着两头大肥猪的价格。

    夏晓禾点点头,“成,那我就照着这个给您去谈了。”

    “行,我今天都在办公室,你要是谈妥了,随时过来找我。”钱科长说。

    夏晓禾应下,刚要走,钱科长突然叫住她,“你骑车来的吗?要是没有,先用我的吧,快。”

    他现在急切的要促成此事。

    夏晓禾微微蹙眉迟疑,她骑车的技术......

    “好,多谢钱科长。”

    现在时间就是金钱,这年代,路上多是行人,骑车的都少,一定没问题的,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