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禾不知道的是,夏兰香感染重病,孤独的躺在破旧的出租屋,弥留之际,出租屋那台黑白电视里播放的正是夏晓禾和萧雨山一起出现慈善晚会的场面,珠光宝气,伉俪情深......

    她就那么不甘的断了气,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夏晓禾也是很久之后才得知她过世的消息,一时间也是惋惜不已。

    然而,惋惜归惋惜,现下的状况却让夏晓禾哭笑不得。

    因为这一世,她成了要随陈致远进城享福的那个人。

    而堂姐夏兰香已经嫁给了萧雨山,两个人正经营着后山脚下的那片鱼塘。

    这一世,她们这对堂姐妹的境遇恰好与前世调了个个儿。

    看女儿眉心皱起,周兰心疼不已,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晓禾,饿了吧?妈去给你做点吃的过来。瞧这烧了两天,人都瘦了一圈了。”

    这一提,夏晓禾真觉得胃里空的很,深吸了一口气。

    罢,既然重生了,那就再好好活一次。

    她脸上含笑,馋道,“妈,我想吃荷包蛋泡炒米。”

    “啥?荷包蛋泡炒米?”才打窗根底下路过的夏老太,冷不丁就听见夏晓禾提出这要求,急赤白眼地冲进屋子,嫌弃的瞪着眼珠子。

    活像吃个荷包蛋泡炒米就是犯了天大的罪。

    “你这丫头咋这么馋呢?荷包蛋泡炒米是你能吃的?在炕上躺了两天,一个工分没挣回来,还要吃荷包蛋泡炒米,也不怕吃死你?”

    “娘。”周兰连忙哀求道,“晓禾烧了两天,滴水未进。再说她过几天还要跟致远回省城呢,就给她弄一碗吧?”

    “你就惯着吧?进了城到了婆家也能这么馋嘴的?再说了,她发烧也是她活该,大冷的天谁叫她逞能下水的,自己命都差点丢了,还救人?人倒是救了,人家转眼就走了,她是连个屁也没捞着,还得咱自己掏钱买药......”夏老太太骂骂咧咧。

    夏晓禾坐在炕上微微愕然,是啊,她是因为下水救人才高烧的两天的,但是,对于救人之事,救的谁,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这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不大记的清了。

    她想,可能刚重生回来,这脑子反应慢了点。

    “娘,那药是晓禾她爸上山挖的,没花钱。”周兰弱弱的解释。

    夏老太越发恼火了,“他上山挖药不是向队里请了半天假吗?这一请假不得扣工分?这死丫头两天没挣工分,还得搭进去她爸半天工分,还想吃鸡蛋泡炒米?锅里还有点剩粥,给她盛点过来。”

    “娘!”

    见周兰神色哀戚,还要哀求,夏晓禾轻咳了两声,声音略带沙哑的道,“妈,奶说的对,我不该嘴馋要吃荷包蛋泡炒米。”

    夏老太得意瞥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

    夏晓禾紧接着又说,“妈,东西别收拾了吧?我现在身子虚的很,怕是这回不能跟致远一起回省城了。”

    前世她差不多大半辈子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富足生活,差点忘记了这时候,农村里还穷着呢。

    这荷包蛋泡炒米,一般都是留着家里招待人的。

    哪舍得给她一个丫头片子吃?

    但......也不是她吃了一碗,夏家就被她吃穷了,这老夏家原本就穷的叮当响,与一碗荷包蛋泡炒米关系不大。

    所以,她今天指定要吃到,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还能苦了自己?

    话刚说完,周兰急起来,“那咋成呢?”

    女儿女婿结婚后就没在一块待过,这再一个城里一个乡下,那还是夫妻吗?不得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