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荣,你们……”郭见微当即想发难,但话未说出口,岑政荣威严的目光已经射过来。
“我们,有正事要谈。”
身为京都第一世家的一家之主,岑政荣的年纪已经五十有五,但他身材高大,样貌威严,一身气势摄人。
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家中,那都是很有的。
当他严肃起来,哪怕郭见微也不敢放肆。
所以,郭见微立即闭上了嘴巴,却给旁边的岑仪止使了一眼神。
岑仪止立即心令神会,几步向前,亲昵的挽上岑政荣的手臂,撒娇道:“父亲,你和司老师是要谈给我补课的事吗?我也要听。”
“不行。”岑政荣拉开岑仪止的手,“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房睡觉,不要总熬夜”
说完,转身,率先走向了书房。
岑仪止愣住。
这些年,岑政荣这个后爸待她真真的是做到了有求必应,甚至比对其儿子岑容止还要好。
在她的记忆里,岑政荣几乎事事都会惯着她。
可此刻,她却被拒绝了。
无比的干脆。
这剧烈的反差,令她一时无法接受。
而这时,司纯当然要来再加一把火。
“就如岑先生所言,时间不早了,岑夫人和岑小姐早点休息,我跟岑先生可能会——谈到很晚。”
说完,甩头,跟上岑政荣的脚步,两人一齐朝书房而去。
“贱人!”郭见微在心里一声咒骂,她已经气得咬牙切齿,浑身颤抖。
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年老色衰的她,在岑政荣心中的地位,早已不复当年,她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也早已经不敢大吵大闹。
毕竟,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敢有持无恐。
但她是郭见微,她是不会坐以待毙。
“仪儿,过几天就是你小姨的忌日,明天你去外婆家,把外婆接来我们这里住几天,以免她老人家在家里睹物思人,徒添伤悲。”
闻声,岑仪止又是一愣。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了外婆和已死多年的小姨呢?
但她现下心情很低落,也懒得细问,只木讷的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是。”
其实吧,就算她问了,郭见微也不会告诉她。
因为,岑仪止的小姨,即郭见微的妹妹,就是岑政荣心里的那位白月光。
名唤,郭念微。
这,便是当年郭见微能勾引到岑政荣的原因。
因为,她跟妹妹郭念微长得很像,在她有意的模仿下,甚至连神态都几乎一样。
不由得岑政荣不为她颠倒。
但她心里明白,她一切所得皆因妹妹,她的母亲,同样也知晓这事,而且也一直支持着她。
毕竟小女儿已经早逝,如今只剩她这一个大女儿了,身为母亲,自然希望她过得好。
所以,这些年也一直在帮她。
要知道,这个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大有存在,哪怕没有血缘关系。
可以想象,以岑政荣对郭念微的执着,一旦遇上了跟郭念微相像的年轻女孩,哪里把持得住?
所以,岑政荣五年前的那次出轨,早已经不是第一次。
而每每遇到这种事,郭见微便会请来自己的母亲来家中小住。
然后,郭母就会拉着岑政荣不断的诉说当年郭念微的事迹,以此激起岑政荣心中对郭念微深入骨髓的思念。
从而明白外面那些女人都只是替身,只能玩玩。
而她郭见微身为郭念微的亲姐姐,才是一家人,才值得被守护、被珍惜。
这一招,屡试不爽。
眼下司纯的出现,让郭见微再次感到危机袭来,所以,她又要故技重施了。
却不知,这一次,她号错了脉。
司纯可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外面的女人”。
所以,这一次,没能对症下药的她,注定要一败涂地!
……
书房。
“你,真的是柔柔?”岑政荣一瞬不瞬的盯着司纯看,似乎想要从司纯的身上看到以前的影子。
可十五年过去,司纯的变化太大了。
哪怕身为父亲的他,也只能看到很小部分的相似点,以至于他都不敢轻易相认。
“15年不见,父亲认不出我,情理之中。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所以,我已经提前做了一份亲子鉴定。”
话说着,司纯从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两张纸折叠起来的A4纸。
打开,正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岑政荣凝重的接过。
身为教授级别的老医生,岑政荣只需用眼睛一扫,便能辨别这份鉴定书的真伪。
而答案,当然是真的。
亲子鉴定结果:99.9%。
鉴定姓名为:司纯。
鉴定时间是:五年前。
“五年前?司纯?”岑政荣皱了一下眉,“夫人叫你司小姐,仪儿叫你司老师,所以,你就是五年前的家教老师,司纯。”
“是的。”司纯点头。
“既然五年前就回来过,为什么当时不把这份鉴定书拿出来与我相认?”
相比白天电话里的激动,现在的岑政荣,冷静的可怕。
大概在飞回来的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当年的事情。
而当年的那些事情,最直接的受害人就是司纯,这不得不令他怀疑司纯此次突然归来的动机。
“我也想过相认的,可是……”
司纯难过的看着岑政荣。
“当我看到父亲你重组的家庭,一家四口,儿女双全,合家欢乐,我退缩了。”
“我怕我的加入会破坏你们的这份幸福与快乐,我更怕我的出现是多余。所以,我只能以家教老师的身份走进岑家。”
听到这,岑政荣轻咳了一声,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
司纯继续道:“我不否认,当时我的心里是存着几分希冀的。我希冀着父亲你能自己认出我来,可是,父亲你并没有。”
“再后来,外婆的心脏病加重,要做换心手术,我只能离开岑家,回去照顾外婆了。”
岑政荣脸上的尴尬,慢慢转换成愧疚。
但他心头的顾虑,并未消除。
毕竟相比五年前平凡到甚至有些丑陋的司纯,现在的司纯太漂亮了,可见当年司纯是故意扮丑了。
而这份故意,就很可疑。
于是,他再问:“那为什么现在,你又肯主动相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