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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
唐眠被推搡倒地，木门铁链声响起，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唐眠扭动身体，将脸上的面罩蹭掉。
昏暗潮湿的牢房，铺着杂乱的稻草，幸好那群人只给她绑了手，脚还能动。
唐眠站起身趴在木门上朝外看去，甬道两侧都是牢房，微弱的烛光勉强能看清全貌。
也不知道夙夜现在怎么样了，唐眠靠在墙角坐下，“系统，夙夜现在怎么样？”
龙傲天：“死不了，你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唐眠：“等会他们要是动刑，你记得给我屏蔽痛感。”
迟迟不见人来，唐眠靠在墙上昏昏欲睡。
夙离听说夙夜被抓了放声大笑，“母妃，这次夙夜死到临头了，敢动父皇的东西。”
德妃瞧着夙离的样子颇为头痛，她怎么生个这样的蠢儿子，“你父皇还没老糊涂。”从那个姬灵出现，月落的心思昭之若揭。
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简单。
夙离不愿相信，明明夙夜犯此大错，为什么父皇还能饶恕他。
暗牢，夙夜被绑在木架上，闭眼假寐。
夙闻身后跟着人端着文书，木板碰撞声响起，夙闻手指轻点桌上的文书，“不过几个时辰，各家的文书纷纷上呈，都是要朕将你处死，你有什么想说的。”
夙夜假寐的眼眸缓缓睁开，眉宇间情绪暗藏，淡然且平和。
“陛下要臣死，臣无话可说。”
夙闻转弄着手中的玉扳指，目光从文书上转移到夙夜的脸上，“月落想要瓦解大雍，占据中原，碍眼的蚂蚁还是踩死为好。”他抬手，暗卫将夙夜身上的镣铐解开。
夙夜站好松了松手腕，“眼下不是开战的好时机，陛下三思。”
夙闻嗤之以鼻，不过区区月落，以为拉拢了其他几族就敢挑衅大雍，“小七，你知道朕为何迟迟不立太子吗？你的几个兄弟都在虎视眈眈，盯着朕下面的这把椅子，你想要吗？”
夙夜俯身神情不变，“臣只是陛下手中的刀，其他的不重要。”
夙闻审视着夙夜，半响才开口，“如今矛头指向你，朕也很难办。”说着叹了口气，似乎很是苦恼。
“臣愿为陛下分忧。”
夙闻满意点着头，“处理好这件事太子之位就是你的。”说完便离开了。
待人都离去夙夜才起身，当夜，众人都等着看夙夜的好戏，这次陛下定不会轻饶他，只等着明天看夙夜人头落地。
谁知，人头落地的不是夙夜，而是太傅。
当晚夙夜离去候在召集一众典狱司的人，围住太傅府，安文被兵甲声吵醒，他惊醒拿起架子上的剑开门。
夙夜高居马背上俯视着太傅，典狱司抽出刀剑严阵以待，“奉陛下口谕，太傅勾结月落，通敌叛国，将贼人押下，听候发落。”
安国公剑指夙夜，“我安文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我要见陛下。”
夙夜抬手，“带走，”几人上前压住太傅，护卫想要动手阻拦，太傅出声阻止，“不必，我相信陛下定不会听贼人胡言乱语。”
安家被查封，门外侍卫层层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出。
唐眠睡梦中听见锁链碰撞的声音，猛地惊醒，而后身子一轻，唐眠下意识抓住了眼前人的衣领，抬眸望去，是夙夜。
唐眠习惯在夙夜身上摸索着看看有没有伤口，夙夜凑近唐眠耳边，“眠眠，这还是在外面。”
唐眠刚想反驳，周围的侍卫头恨不得埋进肚子里，不敢看一眼，唐眠不由得老脸一红，快速松开手，脸埋进夙夜怀里，“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绝对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她又不是色中饿鬼。
龙傲天（冷不丁开口）：“你不是吗？”
唐眠：“麻溜滚。”
唐眠就这样一路被夙夜抱着离开牢狱，门外曾青掀开车帘，夙夜抱着唐眠上车。
一上车唐眠挣扎着从夙夜怀里出来，夙夜手不但没松，反而还收紧了，唐眠抵住他的胸膛，“你干什么？”
夙夜握着唐眠的手放在衣领上，“眠眠现在可以检查了。”
马车是什么隔音很好的地方吗？万一曾青听见了她还怎么见人，唐眠推搡着，“不要。”
夙夜松开手，唐眠顺势坐在另一侧，“西莱呢？”
也不知道她安全回府没有。
“墨一带她回府的路上遇到了耶律翰的人，西莱中了箭。”
唐眠不由得心一紧，马车停下，唐眠跳下车一路小跑去西莱的院子。
门口侍女端着的血盆出来，唐眠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推门而进，医师冲着她摇摇头，带着医药箱离开。
唐眠趴在床前，西莱面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她颤着手抹去，“西莱，不是有逆鳞吗？你快用啊。”
西莱扯出一抹笑，双目空洞，“眠眠，”她手中幻化出一枚粉色的鳞片，泛着晶莹的光泽。
“这枚逆鳞送给你，谢谢你之前救了我，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唐眠看着手中的鳞片，不可置信，“为什么？”
西莱眼角划过泪珠，“我的族民都不在了，身为人鱼王，已经没有继续活着的理由。”
唐眠哽咽着，“西莱，”她想说不要死，可她又怕自己的挽留给西莱增添负担，尽管她最好了西莱放弃的准备，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开始害怕。
对西莱来说，守护人鱼族的使命是她的一切，高于自己的生命。
唐眠最终什么都没说，她握着西莱的手，擦着眼泪，“我尊重你的选择，西莱，你的子民在等你回家，他们也在守护你。”
西莱忍痛点点头，在这最后一刻，鱼尾重新出现，它轻轻拍着唐眠。
屋内传出唐眠的哭声，夙夜站在门口几次犹豫，不多时唐眠终于从房内走出，她眼神凌厉看着院内的侍女，“西莱病故，记住了吗？”
“是。”
夙夜看向屋内，西莱的身影消失，只有床上的血迹表明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
他偏头看向唐眠，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他牵住唐眠的手。
唐眠感受到触感朝夙夜扯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