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身后之事
正想说话，魏无羡一抬头，看到姬若羽正含笑盈盈地盯着自己看。他一时有些疑惑，抬手摸了摸脸，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么？
姬若羽“噗嗤”一笑，摇了摇头：
姬若羽：怎么看，这张脸都差远了。可惜我家阿婴这么俊。真是明珠暗埋啊。
魏无羡一时有些脸发烫。还能好好说话不？还有，谁是你家的啊？我是我家蓝湛的！啊呸，不对，被带歪了……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向来都是他撩人的，今日竟被一个姑娘给撩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已经模糊了的记忆，可今天看着面前的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魏无羡隐隐也有了些许猜测。想他夷陵老祖魏无羡一向胆大，这一刻他却胆怯地不敢追问，生怕问来的结果是又一次的失望。
魏无羡（莫玄羽）：那个……
魏无羡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姬若羽狡黠地笑。
姬若羽：阿婴想知道什么？今日姐姐我都可以告诉你。
魏无羡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罢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事到如今，又还有什么是不能说，不能问的？就冲着她那张相似的面孔，留下的凝魄丹，信她一次也无妨！
魏无羡（莫玄羽）：我这个离魂之症，可有解法？
姬若羽单手支颐，斜靠着桌面，微微一笑。姬若羽：没有解法，我就不坐在这里了。
魏无羡（莫玄羽）：姑娘可知道献舍之法？
魏无羡眯了眯眼，问道。
姬若羽：叫我姐姐，或者，阿姐！
魏无羡（莫玄羽）：……
你还真要当我姐姐啊？魏无羡有些无奈。
修仙之人，一旦金丹修成，外貌便不会再有太大的变化。就如蓝忘机、魏无羡等人，天赋异禀，年少就修成了金丹，故而蓝忘机如今早已过而立之年，却俨然弱冠之人，甚至比蓝氏门下一些后辈都要显得年幼，与蓝思追、蓝景仪这些后辈一起，也仿若兄长。姬若羽灵力如此之高，恐怕也是年少就修成了金丹。
说不定还是个老妖精！魏无羡悄声闷笑。
姬若羽全然不知魏无羡心中所想。她左手轻轻地敲着桌面，右手支颐，笑道，
姬若羽：这献舍之法，听祖辈讲，还是早些年修炼邪术的那些邪修们创下的，可惜，终究是白费了力气。想想也是，平日里坏事做得太多，天道之下，如何能躲？献舍也好，夺舍也罢，无论多少次，也终难逃天道之劫。
说到这里，她转过头盯着魏无羡，
姬若羽：这次实属意外，可终究是邪术，以后可不许再碰这些。
魏无羡无奈地一摊手。
魏无羡（莫玄羽）：姑……姐姐啊，我也是没办法啊。不是我想，我是被强制献舍的！
死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强制献舍，我也很冤的，好吧？
姬若羽：为何？
魏无羡（莫玄羽）：那莫玄羽万念俱灰，献舍于我，让我给他复仇。
魏无羡喝了一口酒，叹道，
魏无羡（莫玄羽）：可惜，他找错了人。
姬若羽点了点头。
姬若羽：万幸。献舍、夺舍之术，有违天道，是修行之人的大忌！即便躲过了一时，飞升之际，也难逃天罚。万不可沾染。切忌！
姬若羽收敛起笑容，正色道。
魏无羡（莫玄羽）：多谢指点。
魏无羡拱拱手。若不是无可奈何，他又何尝愿意？
姬若羽软下面色，探身过来，用食指轻挑起魏无羡的下巴。
姬若羽：这具身体，比之你自己的，如何？
魏无羡一愣，随即向后一仰头，躲过了姬若羽的手指，摸了摸鼻子，赫然一笑。
魏无羡（莫玄羽）：差之甚远。
如此孱弱的身体，微薄的灵力，如何能比十六年前的自己？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被调戏了？！魏无羡有些发愣！美人儿姐姐，可以不动手动脚的不？
姬若羽：那你可有想过，重回自己的身体？
姬若羽嫣然自若地收回了手，好似再自然不过的动作。
对方是个姑娘，可不能撩！蓝湛知道又要瞪他了！
被一个打不过，跑不赢，还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姑娘给调戏了！魏无羡也只有摸着鼻子，自认倒霉！魏无羡（莫玄羽）：如何不想？可不夜天一战之后，我坠入悬崖，百鬼反噬。只怕，早就不在了。
魏无羡叹了口气。毕竟江澄和蓝湛倾两族之力都搜寻未果，自然是不在了啊。
姬若羽拿起白玉酒杯，在手中转着，轻声问。
姬若羽：那你可知，中间这些年，你的神魂去了哪里？
魏无羡（莫玄羽）：不知。当时我万念俱灰，根本就没想过会重活一世，死哪儿了都不知道，更不会在意。
魏无羡摇摇头，仰头又喝了一杯酒。当初心灰意冷，一心求死，压根儿就没想过死后的事情。十六年间全无半点波痕，如何还能知道身后之事？
姬若羽紧紧地盯着魏无羡，半晌，才轻启红唇，一字一顿：
姬若羽：我、知、道。
魏无羡（莫玄羽）：你知道？
魏无羡愣住了。
姬若羽：是。
姬若羽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轻声说道，
姬若羽：这十六年，你都在我姬氏的固魂阵中。
这就是蓝湛十三年问灵无果的原因？
他的魂魄被人捉了？
魏无羡（莫玄羽）：那……我的……身体……
他看着姬若羽，微微颤抖着声音。
姬若羽微微红了眼，晶莹的东西在她的眼眶里滚动。姬若羽：也在。
魏无羡手中一松，白玉酒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酒撒了一地。
他的头嗡的一下，只觉得天旋地转，神魂颠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