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哪里会占别人的便宜,到了月底,她还是强硬的把钱分给了江四叔。

    江四叔自己是不管钱的,等江云走了,他转手就把钱交给了媳妇儿。

    江四婶收了稿费,自此看江云更顺眼了:“哎呦呦,真没想到你的绘本还能挣钱,老三家就小云这么一个好苗子,以后咱们还是多看顾着些才好。”

    江四叔也深以为然,他和妻子一起八卦着三哥家最近的事情。

    前段时间,江崖和楚大舅听了江云的更年期理论,把到处拉债的楚悠蓉找到,强硬的塞到医院去检查。

    楚悠蓉果然有点毛病,她有中度焦虑症,不过问题不大,不用住院,医生表示这种情况确实符合西医所说的更年期综合症,开了些舒缓的精神类药物,就让她回去了。

    江崖板着脸把她带回来,让王妈看着她,病好之前不允许她出门。

    楚悠蓉在家里尖叫:“我没病,我没病!”

    江崖看着楚悠蓉发癫,就像看一个喝醉酒的酒鬼说自己没醉一样。

    他冷冷道:“你没病医生给你开什么药?你什么时候把药吃完,复诊通过了,你才能出门。”

    楚悠蓉大喊大叫:“都是那个孽女害我,我什么病都没有?她就是想你们把我关起来,她居心叵测!”

    自己只是保养个脸而已,凭什么这么对她?

    江崖的脸绿了:“你还好意思骂小云,你借了多少钱你不知道吗?那是普通人家要挣一辈子的钱,咱们家开金库呀,这么着给你败家?你就为了倒腾你那张脸,不顾家里人死活了是不是?”

    江崖还在电视台工作,家里有江锦一个丑闻,江宁一个笑话,已经足够让他举步维艰了,现在妻子还出去欠债,再闹出点风波来,这不是要逼死他?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折腾出点事来,她到底有什么大病!

    江崖和楚悠蓉对骂一番,拂袖而去。

    王妈战战兢兢,她看着楚悠蓉的样子,很怕江崖走后自己会挨打,于是壮着胆子,提前向江崖询问能不能把楚悠蓉关到她自己的屋里。

    江崖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抱头痛哭的楚悠蓉,心里很厌烦,但理智还在,倒是没打算虐待她,他对王妈道:“只要不出门,随便她折腾,把家里贵重物品都收起来,不让她打砸,有人来拜访,也只通知我,我不在,就别让外人进门。再给老二老三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开解他妈。”

    江崖自己不想哄媳妇儿,也知道江云不可能哄她妈,现在家里能跟楚悠蓉说上话的,只有两个儿子了。

    更年期真可怕,希望她赶紧好吧。

    江崖走了,楚悠蓉在家里又闹了几天,把花园里的绿化植物剪了个干净,这事左邻右舍都知道了,江四婶耳听八方,对妯娌这点事自然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咂嘴:“真是不识好歹,有江云那么好的女儿,就因为没有从小养在身边,非不认她,几个儿子又被她惯的个顶个废物,跟丈夫离心了,不晓得反思自己,还出去拉债。

    以前看着她,只觉得是个花瓶,现在再一看,花瓶都算不上,就是个棒槌!你三哥娶这个媳妇儿,真是瞎了眼了。”

    江四叔乐呵呵笑了一会儿,转而意味深长道:“我三哥比起大哥二哥,就没吃过什么苦,一辈子顺风顺水的,我以前还想着他命真好,结果这几年显见的走下坡路了。

    当初,大哥孤身一人出国留学,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什么事都要自己扛,受委屈了也没处说。

    二哥养在老家,跟着爷奶一起住,还给他们养老送终,长到十八九岁才被接回来,一直就没受到过什么父爱母爱。

    妈生我生的晚,又是早产,我生下来就一身病,不能多思多虑,从小药罐子傍身,养了好些年才强壮起来,导致学业也落下了。

    就他健健康康的,又在父母跟前养着,又不生病,脑子也还好使,那时候我们三个都羡慕他,我们各有各的难处,就他一个人没有。

    这或许就是老天爷注定的,人这一辈子就不可能圆满,早年没吃到的苦,晚年还是躲不过啊。”

    江四婶听完他说的话,幽幽叹口气,感叹道:“那还是早点吃苦比较好,老了可经不起折腾。”

    江四叔想着三哥家鸡飞狗跳的情况,摇摇头:“老爷子都开口了,叫他离婚嘞,三哥重情重义,一直没下决心,不过我看着就这么闹下去,也不远了。”

    江四婶“啊”的一下捂住嘴:“老爷子真这么说了?”

    江四叔点头:“说了,不过咱们这样的人家,离婚也算丑闻,要被人说闲话,三哥犹豫也是正常的,他的工作因为江锦的事儿,已经被耽误了,要是这么大年纪还离婚,这副台长估计要做一辈子,再无出头之日了。”

    许多事业单位的人,为了展示自己的靠谱人设,是绝对不会离婚的。

    江崖的家里频频出现风波,这可不是单独的家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竞争对手看在眼里,只需要在竞争上岗的时候散播一下这些负面消息,对他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同等条件下,领导肯定更愿意选择家庭和睦的员工晋升,因为这会少许多麻烦。

    江四婶也懂这个道理,她撇撇嘴:“真是个搅家精,好好日子都叫她给败了,没福气的东西,偏偏还爱连累人。”

    ……

    江云从江四叔家出来,回了一趟江家。

    江宁和江望都请假回来了,两个人蹲在沙发边上哄楚悠蓉开心。

    楚悠蓉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的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眼看着家里的家产、丈夫的宠爱全都如沙粒般在手心中流失,她只觉得寒从脚起,浑身发冷!

    江云推门而入,王妈看了一眼楚悠蓉,见她没看自己这边,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小姐回来啦,今天想吃点什么,我叫厨房给你做……”

    江云摆摆手:“回来拿点东西,不吃饭,你忙的你的吧。”

    她径直朝沙发上的楚悠蓉走去,王妈缩缩脖子,麻溜的躲了,远离是非之地。

    楚悠蓉见到她,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锐利:“你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