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本来想着自己去地里收,然后直接收进空间里,最是方便。
家里养牲口买了不少苞米,隔段时间往里掺一百多斤,谁也察觉不出。
可那地里的苞米棒子,可不是石头,连着苞米杆子,不是独立的一个个体,她试过想直接收进空间,可不行!
得一穗一穗往下掰,自家买的苞米有都是脱完粒的,她想偷摸掺进去,还得给每棒脱粒,这就有点麻烦了。
这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自从王家分家后,地里的庄稼活就没怎么干过。
那三亩地,都是苏华侍弄的。掰完自家那三亩一分地收的苞米,第二天苏曼是手指头也僵硬,胳膊腿也乏。
于是,她就把目光放到了苏华身上,亲兄妹么,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凑到苏华耳边,嘀嘀咕咕起来,。
苏华听完愣了半天,“曼,咱不能偷东西!”
“这是偷吗?那是分给我的口粮田,凭啥便宜给姓王的!”
“这。。。可那庄稼也不是凭空长出来的,种子化肥,种地锄草。。。。”
苏华的意思,苏曼明白,下巴一抬,冷哼一声,“咱们以前给老王家扛长活,还不值得这点种子化肥钱?还不能抵了种地锄草的这点活?”
苏华想想,也对!
那是属于他们的,就该拿回来!
于是,兄妹两又凑头嘀咕了一会,天黑后赵大奶那屋熄了灯,就偷摸的开了院门,直奔王老蔫家离他家最近的一块苞米地。
就在大道往西,道北这一片。
之所以不和赵大奶说,老人家有些信奉,也是怕她拦着。
赵大奶:她才不是死脑筋,老顽固~
孩子们这样,那是不吃亏,不窝囊,不死板,懂得变通,不被那些条条框框,所谓的世俗道德框住,她支持着呐~
兄妹俩留下两边的大地头,从中间收了一亩多,大半夜的也不敢开拖拉机,都用板车推了回来。
王老蔫家还在别的地收地呢,也不知道,第二晚上,兄妹两又收了一亩多地回来,这才算完。
虽然两人轻手轻脚,可那大门吱呀一声,推回来一板车,吱呀一声,又出去,赵大奶觉本来就浅,怎么能不知道。
老人家就是让他们自以为瞒住,装糊涂罢了。
苏曼和范二婶几人,边说笑边做饭,倒是也快。
中午招待的这顿饭,一个肉菜,土豆炖鸡块,还放了粉条。十多个人的饭菜,用半只鸡,这肉量已经是相当可以了。
两个素菜,炝炒白菜,木耳鸡蛋。木耳鸡蛋是半个荤菜。
高粱米干饭,还有一个菠菜汤。
饭菜,管够,随便吃。
这可比家里吃的不知道好了多少,这帮瓦匠还有小工,想着中午那顿好饭菜,干活时都浑身是劲。
到了中午,苏华搓干净手上的泥,就招呼着,“大家伙歇歇吧,回去吃饭!”
“吃饭~”
“吃饭~”
“走走走,孙老哥,回头再干~”
一帮十多个人,呼啦啦就往苏曼家走。
离着也近,几分钟就到,苏曼也就没把饭菜桌子摆到场院那边。
苏华他们刚走过大道,还没到苏曼家大门口,就看见一台拖拉机,突突突开过来,停到韩瑶家大门口。
从上面跳下来六七个人,下来直接就往韩瑶家院子里走。
穿着一看就是镇公社的,那里面还有村里的妇女主任。
赵老大也给苏曼家帮工呢,看着这些人,心里就打了个突。
忙招呼一声,“几位同志,你们找谁啊?”,说话陪着小心,心里也知道八成是因为家里的小老三超生的事。
那些人听到喊声,这才停住脚。
为首那人回头,脸色不善,看着走过来的赵老大,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你是赵志伟?”
“啊,是,是我。”
“赵志伟,你家超生三胎,罚款一千五百元。”说着,那人就把一张纸拿了出来,递给赵老大。
是罚款通知单,上面扣着镇公社的大红戳。
赵老大整个人都顿住,心中大惊,一千五?之前都说爱怎么罚就怎么罚,把孩子保住就行,可谁能想到罚的这么重。
一千五百块!把他骨头渣滓榨干了,也凑不出来啊。
脑中一片慌乱,“这,这,这,我家哪有这么多钱啊。”
这时,给苏曼家干活的这帮人,都站在大道边看着,其中好几个人,也走了过来,都是姓赵的,还有苏华。
两家处得好,赵家出事,苏华也不能在旁边干站着看热闹。
赵老大的亲兄弟,赵老四,看大哥急的直磕巴,脑中灵机一动,忙打起商量。
“同志,我家哪有这么多钱,能不能少罚点?”
“别废话,这是镇政府的规定。
文件上写着呢,你要是不配合,可别怪我们强制执行!”
妇女主任忍不住也跳出来,做出一副同村人,苦口婆心的样子。
“你看看,我早就告诉你们别偷摸生孩子,你们偏不信,这回好了吧,那都是有规定的,超生就得罚款。”
赵老大看她一脸的小人得志,跟个巴楞狗子似的,恨不得上去给她两巴掌。
可也知道,现在不是和她置气的时候,过后再找她算账!
苏华就站在赵老大斜后面,瞟向赵老大拿着的那张纸上,快速扫过,眼睛不由睁大。
那张纸上清楚的印着墨字,关于超生罚款的规定。
苏华咽了咽口水,忙在后面抻了赵老大的衣裳一下,提醒他,“赵大哥,你先看看罚款通知单。”
赵老大这功夫急的脑子里一片空,听了苏华的话,忙看了起来。
越看越心惊,这,这,。。。
他们两口子就是生个孩子,怎么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