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打雷不下雨,哭一句八个弯,跟唱大戏似的。
“志山啊~你放心,妈肯定帮你把小丫养大成人,以后嫁个好人家!”
哭唱着,就招呼着她儿子媳妇,“去,把小丫的东西收拾喽,带回咱们老赵家。
她是你兄弟的孩子,咱们得替他好好养着!”
好好两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气,看着小苗的眼里泛着毒光。
那意思很明确,你不是要地吗?那我就把你的孩子抱走!
好好的磋磨!
看她这条小命能禁受得住几时!
偏偏,在村里人的观念里,小丫姓赵,是老赵家的种,被赵家带回去,天经地义!
谁都没法劝说,这么做一点毛病都没有。
小丫就是小苗的命根子,被人捏住了软肋,她能怎么办?
本以为到手的田地,她也只能舍弃。
开春又是种着那一亩二分地,不时进山找点山货,山杏,山枣,山核桃,送去收购站卖。
一分一毛的,给小丫攒着学费。
村里不少嫂子,婶子,都跟着苏曼学养鸡养兔子,可也不敢弄多了,养十几只鸡,养二十来只兔子到头了,就怕毛团子,说死就死了。
小苗手头本就拮据,她可不敢养。
说句实在话,她是挣的起,赔不起,冒不起一丁点险。
苏曼给她的这份活计,就是救命的雨,小丫的学费,书本钱,母女俩的生活费,口粮,她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这就都不用发愁了。
她怎么能不千恩万谢。
作为回报,她肯定会百倍千倍的用心,好好伺候这些牲口。
第二天一大早,小苗就带着小丫过来,问了苏曼东西都在哪放着,就开始烧水煮猪食,小丫也懂事,帮着她烧火。
苏曼家现在是她和苏华住着正房的东西屋,赵大奶搬过来,苏曼本想让她和她一屋住。
可老人家说了,她年纪大了,夜里喝水起夜,还有时候会喷气打呼噜,都是动静,怕影响苏曼睡觉,就自己住。
苏曼就把正房旁边那间房好好的收拾了一遍,炕也扒了重新搭,墙面也重新糊了报纸。
还贴了新窗户纸。
范二叔那边,她也托了他打一套新的,打完就换上新门窗。
挨着赵大奶住的那间屋,最旁边这间房,就做了杂物房,挨着门口搭了两个灶,用来给牲口煮食,烧热水。
小苗也是心灵手巧的人,苏曼教了她怎么做,注意什么,拌食的时候,每样料都放多少,她学的很快。
苏曼跟着她教了一天,第二天就放心的让赵大奶提点看着,她和苏华进城卖茶叶蛋去了。
茶叶蛋是她前一晚上煮好的,在汤汁里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再加热一下,那更是入味。
泡沫箱子里垫上厚厚的棉褥子,用油纸铺好,茶叶蛋放在里面,盖严实喽,几个小时都不带凉的。
这样的泡沫箱子,夏天也能用来卖冰棍儿雪糕,它不仅保温,还隔冷隔热。
现在天亮的也早,不到五点钟就大亮了,两人早早的出发,到火车站时,火车站上的大钟,正正显示的是八点十分。
先把自行车放到存车处,有一个专门看车的老大爷,存车一次五分钱。
两人就背着泡沫箱子,买了两张站台票,进到了站台里。
火车轰鸣着进站,好几个和苏曼兄妹一样,或背着背包,或背着箱子的人,就往火车车窗那跑去。
边招呼着,“馅饼喽~热乎乎的馅饼~白菜猪肉馅的~二毛钱一张,三毛钱两张,不要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