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苏。。曼苏曼?苏曼!
这个名字像是打开了她久远的记忆,韩宝君不由呼吸一滞,她亲手在户籍科抹去的名字,有一个也叫苏曼。
随后,轻轻的笑了一下,自己真是一惊一乍,整个国家这么大一片土地,那么多的人口,同名同姓的不知道有多少。
报纸上报道的姑娘养兔子致富,还有时间充实自己学习文化知识,考上了民办教师,过好日子,努力向上的小人物荣事迹。
这个苏曼,要是她想的那个苏曼的话,带她们母女三人走的那个人,怎么会允许她长成这么好?
心里这样想着,还是想再确认一下,韩宝君眼睛快速的又扫视了一遍,报道上没有地址,只说是清市人。
饭盒压住的一部分,略微推开,是几张缩小的生活照。
咦?等等,和她合影的这个小伙子,不就是刚才那个吗?
“小涛,这个是刚才你的那位朋友吧,这个姑娘,是他的妻子吗?”
韩涛好笑,“哪啊,大姨,你没觉得他俩长得像吗?那个是他妹妹。”
不过想到杨爱华看到这张报纸,就拿来明里暗里的试探,是不是他帮的忙,心理就一阵的腻歪。
他真想问问杨爱华,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他改还不行吗!
省城的工作任她挑选,偏追着他跑到镇中学当老师。因为杨家的关系,他还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只能应付着她。
“大姨,杨爱华,我和她合不来,我妈,。。。”韩涛想大姨一向比他妈看事更明白,也更能和他们这些小辈沟通,还是和大姨好好谈谈,让她去说服他妈。
韩涛的话,韩宝君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脑中不停的回响着两个名字。
大华,苏华!
苏曼!苏华!
还是兄妹!
若只有一个还可能是巧合,两个都一模一样,还能是巧合吗!
以前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韩宝君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用力。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兄妹俩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搅乱她的生活!
她现在的幸福,是她用苦难换来的,任何人都绝对不能破坏!
吃过饭,韩宝君找了个理由,留了下来,住进了镇里唯一的招待所。
在韩宝君脑中引起轩然大波的苏曼兄妹,这会还在回家的路上呢。
板车上推了粮食,不像来时轻巧,苏曼和韩瑶就在两边和苏华一起推车。
今天买的两个大筐,韩瑶都不满意,“我合计买个半大的,过几天挖野菜背,这两个大的太大,小的太小,哎~凑合用吧。”
“赶明儿荆条长起来,割两捆,自己编一个。”苏曼也是打算今年编几个筐,以后好放土豆,地瓜,冬菜这些。
就听韩瑶抱怨道,“可别说了,你大哥编的那玩意,松松散散的,几天就散架子。”
这里的你大哥指的是韩瑶的男人赵老大。这边说话的方式,为了表示关系亲近,都会这么说。
韩瑶逗趣的口吻,逗的苏曼哈哈笑了两声,“让我哥给你编两个,保准能用个几年都不带散架的。”
苏曼和韩瑶处的好,两家关系近,互相帮忙都是常事。
冬天时,赵老大扫雪也会顺带手把苏曼家这边的路扫出来。
苏曼有些小炫耀,苏华手巧,凡是编炕席,扎扫帚,编筐,这些手工活他都会,又结实又工整。
这些看着简单,却都有巧劲门道在里面,挺多人和赵老大一样,能编出来,但就是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
这边编筐用的都是荆条,到了七月份,山坡上荆条就长高了,割两捆放到河套里泡着。
泡上半个月左右,荆条就足够软和。
泡好的荆条,也不能直接编框,还得在阴凉处晾上两日,用手弯一弯,纫度刚好。
这样的荆条,编织时不易断裂,可以轻松扭曲成各种形状。
一路说笑着,到了家。
第二天,苏华又和赵老大一起,两人去供销社拉了一趟种子和尿素。
也是运气好,两人从镇上刚回到家,就开始哗啦啦的下起雨来,到了晚上,雨势变得大了起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午后,雨停了,村里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这样一场雨,彻底浇透了土地,能播种了。
现在田地里还有些泥泞,不能进,晾到明天,就能种地了。
村里人现在用的农具,牲口,大概分为两种。
一种是以前生产队的,按着生产小队,大家伙轮换着用。
还有一种就是条件稍微富裕些,不耐烦和别家排队争抢,自己置办了一套,不过这是极少数。
雨停之后,没有牲口农具的人家,都涌去大队部登记,都是想抢在别人的前面。
排在最后,错过了土地的墒情,那粮食可是要减产的。
刚下完雨两三天,是最好的播种时间。
后面土地越来越干,种子就不好发芽,最后就会烂在地里。
缺苗率就高,只能以后补苗。
补苗就没有之前的长得好,还不一定能成活。
一环扣着一环,直接关系到秋天打粮食。
苏曼家离着大队部近,和韩瑶两人招呼了一声,就过去了。
两人到时,大队长在那登记,屋子里也就二十多个人,这是比她们动作还快的,都是过日子踏实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