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也不放在心上,出了公安局,颇有兴致的道,“哥,今天咱们卖钱了,得庆祝一下。”

    苏华脸还板着,那两个女的太讨厌了,他又想不出怎么骂她们,好气!

    “曼,咱们挣大钱!”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挣大钱,以后就没人敢瞧不起他们。

    苏曼笑了笑,她知道大哥的意思。

    “哥,咱们挣钱是为了过好日子,人上有人,天外有天,犯不上为这个生气。”

    况且,有钱也比不过有权势。

    权势被某些利益熏心的人利用,可以让你有多少钱,都成空。

    苏华看着妹子明朗的笑容,心中的气闷也散了,不过挣大钱的心气却依然执着。

    两人又去找了胡婶子,说了再买一只公兔的事,顺便托胡婶子搞了只大鹅。

    回去的路上又刮起了小雪粒子。

    铁锅炖大鹅,再放些豆角丝,土豆干,干葫芦条。

    鹅肉炖的软烂,一抿就脱骨,干菜吸足了浓郁的汤汁,又入味又筋道,苏曼不禁咽了口口水。

    兄妹两人加快脚步赶回家。

    到家,先烧热水,把炕头的鸡蛋都翻了一遍。

    再给兔子喂食,又给它们添了一遍温水喝。

    苏曼买的那两对肉食种兔,每对都已经生了两窝兔崽,一共二十三只,现在母兔又揣着崽。

    大的那窝已经长到了半大,再过一个多月也能见回头钱。

    肉食兔曼没想都卖到收购站,她打算去城里的那些家属区转转,挣的比收购站多。

    晚上,零星飘散的小雪并没有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赵志峰顶着呼呼的大北风,拍打掉大棉袄上的雪絮子,一进屋,满屋的香气。

    “赵三哥,快进屋吧,咱们一会就开饭。”

    水汽蒸腾的外屋,苏曼的盈盈笑脸,让那些所谓的亲人带给他的寒心,冰消雪融。

    今天,赵宝田让她媳妇做了一桌的好菜,还特意请了赵家的长辈赵三爷爷,把赵志峰也叫去了前院。

    好像之前的所有事都没发生。

    赵宝田和以前一样,庄稼汉子粗糙的大手,厚实带着温度,拍着他的肩膀,“志峰啊,快上炕,陪你三爷爷好好喝一杯。”

    “老大,快给老三和你三爷爷倒酒。”

    让自家的小辈,陪家族最德高望重的长辈吃饭,无疑是体面。

    而让家里的老大长子,伺候饭局,你在这个家里的所有兄弟中,就是最受重视的那个,地位甚至超过了父母最应该倚仗重望的长子。

    赵志峰依稀记得,好像他参军提干之后,就被抬举到了这个地位,也一直承担着这个地位应该尽的责任。

    十七岁出去当兵,今年他二十七,十年的时间。

    最开始,他每月只留下三块钱,剩下的全部寄回家,在那个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个月吃半饱的年月,不论粗粮细粮,最起码他家里没有人饿肚子。

    后来,职位升上去,工资高了,他才每月留下一半,剩下的寄回家。

    大哥娶媳妇的彩礼、布票,爹妈给他写信说家里没钱,是他找战友借钱,凑布票,给大哥娶的媳妇。

    二哥家生孩子没奶水,饿的狼哇哭,是他托人搞到麦乳精。

    四弟娶媳妇,弟妹要一台缝纫机,爹妈也是写信找他解决。

    小妹看别的姑娘有什么,都会写信给他,撒娇抱怨,让他满足她的要求。

    家里这五间体面的大瓦房,都是他寄回来的钱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