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和大哥分家出来单过,王老蔫怎么肯分出地来?
两人的户口也都在王家,他不吐口,户口也起不出来,房场村里都不能批。
分家,还得再做些准备。
二傻自从妹子动手,他就在旁扎楞着胳膊,准备妹子打不过他随时帮忙。
看到丑妮进屋,他拎着蘑菇,蹲到窗台下收拾去了。
把上面的松树针子,还有根上的泥土摘干净,再用线穿起来,挂到房檐底下晾晒。
都是红蘑菇,晾干了送到镇里的收购站,一斤干红蘑能卖一块二。
晒干的蘑菇不占分量,一斤整整一大包。
今天采到的这些,能晒出来二两都不错了。
以前都是大队组织社员一起上山,卖了蘑菇钱也是集体的收入。
现在大集体解散,年初就宣布,今年开始蘑菇谁采归谁。
丑妮刚进到外屋,就看她妈跳着一只脚,蹦到到东屋门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臭丫头,你是不是魔障了!啊?我平时咋教育你的!
要有尊有让,要敬着你大姐二姐,还有你大哥,你看看你都干了啥?
还不给我跪下!
给你二姐赔礼道歉!”
道歉个粑粑!丑妮直接闪开田玉芬,瞥了眼她包着纱布还渗着血的脚,问都没问。
怪不得王萍在外屋地做饭,原来是伺候人的老妈子脚伤了。
田玉芬嘴里的大哥不是二傻,是王老蔫的大儿子。
她嫁到王家后,孩子们重新排了行,姑娘小子单论。
王老蔫的大儿子是老大,现在已经成家。
田玉芬的大儿子是老二。
王老蔫有两个姑娘,大姑娘已经出嫁了,王萍是二姑娘。
丑妮排老三。
两人还生了一个小儿子,叫王大宝。
他这功夫从外面玩回来了,蹭冷子一下蹿进屋,把书包一扔,嘴里嚷嚷着,“妈,我饿了,我要吃饭。”
已经跳着一只脚去灶坑边拎起烧火棍子,想教训丑妮的田玉芬,一听见心尖尖的老儿子嚷着饿了,立马就露出一个慈母笑。
那表情简直是无缝转变。
“就快吃饭了,炕柜里有饼干,你先吃两块垫吧垫吧。”饼干这样的稀罕玩意,是王大宝的专属,独食。
又对着丑妮眼含警告,头往下屋的方向晃了晃,那意思就是让她别惹王老蔫生气,王萍毕竟是人家亲生的闺女。
被打了,能不心疼?!
“赶快做饭,给你小弟煮一个鸡蛋,他学习费脑子。”说了一句,就进屋给老儿子拿饼干去了。
王大宝这名一听就知道,是娇惯着的,一直到8岁才断了奶水。
哄着捧着的9岁才上一年级,今年14岁了,正在复读小学五年级。
现在小学还是五年制,教育资源还很匮乏,小学上初中,都是要考试的。
看着他那圆滚滚,后脖梗子堆了两层褶的大脑袋,丑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
这个笨球,估计是奶水吃多了,上学就没考过60分。
小学考初中都考不上。
还费脑子,那尊贵的玩意他有吗!一脑子稀汤粑粑吧!
王萍的饭已经做了一半了。
玉米面的饼子,高粱米粥,都已经下锅。
韭菜切到了一半,丑妮切吧切吧,在锅里扒楞了两下就出锅了。
晌午没撒的炖萝卜又放了点水,热了一下。
在后园子里劈了一把葱叶,又舀了一碗今年新下的大酱,下黑饭就做好了。
鸡蛋丑妮也煮了,煮好过了一下凉水,三两下扒掉皮,偷摸看外屋没人,直接塞进了刚进屋的二傻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