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刎,又不是我们王妃动的手!”莹夏皱眉想要理论。
顾云眠却是微摆手:“本妃不过去便是。”
护卫这时清出位置,顾云眠很自然的坐了上去。
淑容郡主顿时仿佛抓到了把柄,但这回却考量了一下措辞才道:“献皇婶不是晚辈故意挑刺,你是不是也太冷血了?
如今一条人命因为你的刻薄而亡,你怎能无动于衷。
在你面前的是一条人命,不是阿猫阿狗。”
莹夏想说话,顾云眠微抬手,跟着自己开口:“这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本妃都要赞她一句心慈仁善,怜爱百姓。
但是你淑容郡主的名头,谁人不知?
就不要在这儿猫哭耗子,见缝插针了。
还是到一边坐着吧!
若是本妃今日给不出公道,你再来领头写状纸,帮扶这可怜丫鬟也不迟。
别人不敢告御状,你们厉王府连官职都能哭来,这点事情对于你们而言应该不是难事。”
淑容郡主被数落的火冒三丈:“本郡主的名头怎么了?本郡主可没有逼死过婢女!”
话音刚落,莹夏突然冲向前去。
“啊,你你干什么?”淑容郡主下意识躲到了婢女身后。
之前耀武扬威的鞭子早就不能佩戴,她知道顾云眠不好惹,并不怀疑她真的会指使婢女对自己动粗。
谁知莹夏把挡到她身前的婢女一拽,直接扯着她胳膊,撸起袖子。
“啊,你做什么?”婢女惊叫,根本反应不过莹夏的速度。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莹夏撸起这个就扔开。
不管她怎么掩藏,又去抓另一个婢女,又是撸起袖子。
淑容郡主带了四个婢女,一个也没有逃过。
在场有面皮薄,注重君子之道的,纷纷别开眼。
但是莹夏的速度太快,还是很多人都看见了婢女手臂。
无一例外,每一根雪白的手臂上都充斥着斑驳的痕迹。
哪怕只看一眼,都能辨认出那些大部分都是鞭伤。
顾云眠跟着道:“不带你的鞭子出门伤人,心中戾气无处发泄,便发泄在身边伺候的人身上了吗!
真是可怜!”
淑容郡主气的脸色涨红:“你,你休要血口喷人,她们,她们不是我打的。”
这要是在以前,她承认都不怕,不过一群刁奴。
做事不能让她满意,打是轻的。
“是,不是你打的,那是本妃打的?”顾云眠笑问。
淑容郡主被噎的不行。
“这可真是贼喊捉贼,自己不当家里奴婢是人,便以为别人都跟她一个德行。”林静雪义愤填膺的说,“淑容郡主当众责罚奴婢,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多日不见,倒是敢做不敢当,畏首畏尾的了。
您当初一言不合就要挥鞭子毁人容貌的气势呢?”
淑容郡主口才本来就不好,遇见两对一,又不占理,一时气的面红耳赤:“别只说我,她呢?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这里!”
顾云眠道扫了一眼场上,看见后方一些朝中大臣,该来的似乎都来了,一群人正往这边走。
今日这场,造势似乎不小。
于是道:“本妃既然来了,就是要处理这件事的。
还请淑容郡主不要一直捣乱打岔。
这么多人在这儿等着,不是看咱们怎么空口白牙在这儿扯皮的。”
“就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应该有个说法的。”有人小声嘀咕。
一人开口,后头好几个都跟着附和。
淑容郡主听见了,当即呵斥:“谁在背后藏头露尾的?
本郡主这不就是在为死者讨公道?”
“你是谁啊,你没有资格,都说了,你还是闪边上去吧。”林静雪翻着白眼说。
说着一手肘拐开淑容郡主,淑容郡主一个趔趄,刚想理论,就被献王府的护卫挡住,无法再上前接近顾云眠。
堂堂郡主,一下子就成了边缘人物。
顾云眠看也不看她难看的脸色,轻掸了下衣袍,端正坐姿。
不疾不徐的开口:“今日这件事许多人可能很质疑,本妃怎能如此冷血?
那可是一条人命,居然死了,本妃也无动于衷。
谁不是人生父母养?
本妃这是草芥人命无视法纪吧!”
“你难道不是!你瞧你,还笑的出来!”淑容郡主在外围喊,却被护卫抬手挡住。
顾云眠却是无视她,直接望向之前阻止她上前的学子。
那学子也是听过淑容郡主大名的,也没有理会。
意会顾云眠的意思,便上前一步,朝顾云眠拱手一揖:“学生白子沐,是白家子弟,今日负责帮西南居接待来的诸位学子。
既不是朝堂的人,也不是周家的人。
但是自诩人品尚可,在国子监能得几位先生的眼。
学生听闻献王殿下公正严明,相信他的王妃也不是草菅人命的恶人,我等愿闻其详。”
白子沐这话一出,好几个学生跟着附和。
议论的声音不大,看得出白子沐在这一群人中的声望。
顾云眠微微颔首:“本妃之所以无动于衷,是因为最近这种在本妃面前以死明志的事情太多了。
前头才死了两个,也说是本妃逼的。”
“什么?你果然是草芥人命草芥到麻木了,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淑容郡主在外头立马嚷嚷起来。
顾云眠看了淑容郡主一眼:“让本妃将你丢出去吗?
你空口白牙辱骂本妃,本妃就算将你提到宗人府也不算过分。”
淑容郡主一噎,声音下意识就弱了。
一提宗人府,上回在宗人府被算术题支配的恐惧突然袭上心头,顿时让她哑火。
顾云眠继续道:“这事情要从几日前,淑容郡主在明府被人毒害说起。”
淑容郡主一愣,正憋屈,就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
一时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关我什么事?”
关于中毒的事情,她憋屈的很,但是母妃让她不要与人议论。
厉王府要翻身,另有安排,让她别节外生枝。
顾云眠道:“淑容郡主被毒害,这件事兹事体大,厉王府求本妃帮忙医治。
在这医治过程中……”
“你还救过她?
那她这样恩将仇报当众找你麻烦?”林静雪惊喊,“天哪,白眼狼怎么写……算了,狼怎会识字?”
后面仿佛还有很多话,但气的说不出来,直接往旁边一坐,猛灌了一口茶压火气。
又对顾云眠嘀咕:“你怎么竟救一些白眼狼?
你真当自己是御医啊,普度众生呢!
救了一只又一只!”
顾云眠哪里听不出林静雪在为自己扬名?
无奈一笑:“以后我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