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心知道许家与献王府的恩怨,许婉娴的庶妹参加过顾云眠与凤翎御的婚礼后,回来就自刎了。
许家因此告过御状,结果却被陛下定论闹事而责罚了。
许婉娴与许婉初的关系虽然不好,但是她家落下风,她自然不会高兴。
因此更恨顾云眠,没有少在私底下咒骂她。
江玉心突然觉得,今晚事情可能不会善了。
或许,她真应该去巡城司待一晚。
“是的。”江玉心说,希望许婉娴能够识趣一点,不要触凤翎御的眉头。
不是她为顾云眠着想,而是想尽快回房。
今天她很疲惫,浑身酸疼,腿肚子已经在发软。
许婉娴既然大张旗鼓的来了,就没打算罢休。
直接走出大门快步到了马车跟前,屈伸朝马车的方向一礼:“见过献皇叔,皇婶。”
莹夏这时打开了帘子,露出里面的人来。
顾云眠与凤翎御坐在一处,凤翎御伟岸的身形隐在黑暗里,不甚清晰。
顾云眠在前一些,仿佛轻倚着凤翎御的胸膛,二人之间的亲近自然到惹人眼红。
本来顾云眠没有打算露面的模样,因为许婉娴来了,只好给几分薄面。
“这么晚了,你可还有事?”顾云眠问。
凤翎御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许婉娴道:“方才听下面人说,是献皇婶帮忙将这半夜与人私会的贱妾给拿回来的?”
此话一出,江玉心惊道:“许侧妃,请你慎言!
我方才是去给孝王殿下拿药了,药就在这里!”
“拿药?”许婉娴冷笑,“拿药你带丫鬟出门,在门房按照规矩登记,谁阻拦过你?
非得三更半夜的穿成这副样子去拿?
还让丫鬟假装你躺在你屋里装睡?
黑灯瞎火的,这说出去谁信啊?”
江玉心恍然,原来许婉娴进过自己房间了,知道恬儿假冒自己,这才在这儿等着自己。
她只觉得厌烦,却也不怎么担心。
反正孝王表哥说过,拿她当妹妹,不用在意许侧妃。
“许侧妃,你不要在这儿信口开河。你只是管你那头内院的,整个孝王府是管家在管。
我要去哪里,不需要问过你。
论身份,就算有朝一日我嫁于孝王殿下,你不是当家主母,也没有资格盘问我的去处。”
江玉心说罢,朝马车的方向一礼:“小女子就不耽误献王殿下与献王妃回城了,这就告退。”
“你去吧。”顾云眠道也没有为难。
这平易近人的三个字却是在许婉娴心底噌的一下点燃怒火。
顾云眠她凭什么对江玉心这么好?
江玉心可是废后点过的太子妃,按理连带着孝王都该与顾云眠有几分恩怨的。
结果为什么反而针对自己这个惠王妃家的姑娘?
到底是因为,凤翎御生母也姓江?
许婉娴不能理解,就不干了:“不许走,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踏进这府门半步!”
许婉娴呵斥一声,立即来了两个人扯住了江玉心。
江玉心的车夫见状,连忙跳下马车:“你们想对江小姐做什么?”
许婉娴下意识看向车夫,一下子仿佛找到罪证:“你是哪里来的车夫?本妃以前为何未曾见过你?”
眸光来回在江玉心与车夫身上扫,越看越兴奋:“这马车里就你们二人?”
转头看向顾云眠的方向:“献皇婶,敢问可是如此?”
顾云眠没有说话,莹夏道:“巡城司的人在巷子里遇见买药晚归的江十姑娘时,的确就一个车夫赶车,马车里没有看见别人。”
江玉心脸色微变,但这种情况她也解释不清楚。
如今只想尽快回府找孝王,不想与许婉娴纠缠:“你放开我,人是孝王殿下安排的,你若是怀疑,自去问殿下。
不要在这儿拉拉扯扯的,让人看笑话。
你以为,若是我有问题,孝王殿下面上有光吗?”
许婉娴听江玉心这样说,越是不肯放过她。
因为平时她欺负江玉心次数不少,江玉心都装的楚楚可怜的模样,避让自己,也从来没有抬过孝王。
今日的表现实在心虚。
“你若真做出伤风败俗之事,那是你不要脸,还想带累孝王殿下?真是不知羞!”许婉娴怒斥。
而车夫挡住几个要上前的丫鬟,却是不能近前。
眼看着江玉心在车夫的庇护下要走,许婉娴着急了。
难得凤翎御与顾云眠在,这么好打压江玉心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过。
若是献王府不管江玉心,她便借他们当人证。
他们若是管,她便正好砸献王妃“公正严明”的招牌。
“你别走!”许婉娴自己冲上去拉扯江玉心。
江玉心皱眉,想甩开她的手。
奈何许婉娴身量比她高,又比她大,她一时挣脱不开。
车夫见状,感觉过来,一把拂开许婉娴的手。
只听“撕拉”一声,江玉心的袖子被撕烂。
许婉娴不防,拽着袖子跌了出去。
刚想发怒,便看见江玉心手臂上斑驳的痕迹。
许婉娴初时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丫鬟却是一声尖叫:“侧妃您看,她还敢说她没有出去私会男人,这就是证据!”
许婉娴先是愕然,继而是难掩惊喜,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脸色惨白的江玉心就喊:“好啊,你个贱人,你还敢狡辩。
来人呐,将这一对奸夫淫妇给本妃抓起来!
江玉心,你做出这等事,你死定了!”
许婉娴笑着跑到马车边上,朝里面喊:“献皇叔,不知皇子姬妾与人车夫通奸,这等官司应该告去哪里?”
凤翎御没有说话,顾云眠问道:“你们孝王府的事情本妃不该过问,不过你既然问了,又叫本妃一声皇婶。
本妃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许侧妃确定要将事情拿到明面上闹大吗?
是否要先问过孝王殿下的意思?
若事情是真,孝王府应当留不得她。
私下处置了,还可保存孝王颜面……”
“多谢献皇婶想的周到,但是我们殿下身子不适,早早就歇息了。
而且他心慈仁善,怕是不会忍心。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深更半夜去打扰他了。”
顾云眠听得这意思,分明是想半夜就处置了江玉心。
那这可不行啊,忙了好几日,他们这盘棋可还没下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