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是奴婢做的,又没有松口说是她指使的,她怎么就进了这里?
是明夫人,她的好母亲说让官府严办的。
献王殿下一一句话,她就进来了。
她一个孤女,是的,她哪里是什么明府二小姐?
不过是明夫人用来博取贤惠名声的妾身种,能反抗的了谁?
明棠眼底闪过一抹轻讽,很快不见。
这时,隔壁的秋寻又发出一阵急喘。
明棠立即露出伤心无助的表情,扑到隔着两边的栅栏急问:“秋寻,秋寻你怎么样?”
而那边秋寻只是大瞪着眼睛,求助的看着她。
缓过一阵疼痛后,似乎是抬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明棠心说,真的有那么疼吗?
不用看管,只一粒药,把人放倒在那里。
明明清醒着的,却是连自裁的力气都没有?
她记得,秋寻的牙齿里是藏了毒的,刚才被收走了。
而从明府到这里,这么长一段路,居然一直也没有机会吗?
明棠有些担心……
想跟秋寻对个口,可是现在秋寻能喘息仿佛都困难。
正忧愁,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明棠迟疑了一瞬,没有离开铁栅栏,而是抬头水汪汪的泪眼朝牢门看去。
狱卒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黑衣连着风帽,盖住了脸。
但从身形看得出来,来人是个女子。
明棠想到家里人,眸光微动。
狱卒什么也没说,直接过来开了门,就放了那人进来。
已经夜深,牢房里光线阴暗。
看着那女子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一言不发,明棠心里打鼓:“你……”
“嘘。”女子却是以指尖抵在唇瓣,而后微掀风帽。
待看清后面一张清秀的脸时,明棠愣了愣。
这不是顾云眠身边的丫鬟吗?
她虽然不记得叫什么,但不会记错。
莹夏也没有多说,看了一眼门口背对他们的狱卒,狱卒频频张望外头,说道:“你们快点啊,大人是有命令的,入夜后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明棠听得这话奇怪又有些不安。
莹夏不是顾云眠吗?
之前凤翎御来审问,这里都听他了。
顾云眠的丫鬟过来,还得偷偷摸摸?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莹夏一言未发,动手从袖子里掏东西。
明棠紧张看着,就见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塞进了她的手里。
明棠没有敢接,只警惕的看着莹夏。
莹夏也没有解释什么,微抬袖子,给她看了一眼。
明棠看见她袖子里的东西时,怔愣了一下,握住了那纸条。
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松开,眼神怀疑的看着莹夏:“你你给我塞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是献王妃身边的人,你有什么话就正大光明的说,不要搞这些小动作。”
莹夏一慌,忙回头看了一眼狱卒。
狱卒朝这边投来警告一眼,压低声音说:“别闹出太大动静,这牢房可不隔音。”
莹夏蹙了蹙眉,做出高深又焦急的表情,看着明棠道。
开口确道:“我们王妃让我来劝劝你,不要想不开。
你本是明府二小姐,明夫人身边的嫡出姑娘,身份尊贵。
要嫁什么样的良人不行?
可千万不要行差踏错,葬送一生。”
明棠盯着莹夏的眼,仿佛在判断她这话的真假。
莹夏不介意她答不答,继续道:“你虽然与彦世子有缘无分,但是我们王妃说了,只要你好好配合,将这几次的事件推给厉王府。
事成之后,绝不对外透露你的事情。
若是厉王府敢造谣,她为你做主。”
明棠闻言面容出现犹豫之色:“推给彦世子,这怎么可以?
明明,明明这些事与他无关。”
“无关?诱拐良家女子,他多大,你多大?他又是男人。
这件事怎么都是女子吃亏,他逾越礼法,与你私相授受,本就没有考虑过你的名节。
这世道,女子名节如命,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你的死活。
一点也不怕你辜负父母君恩。
而且,我还听说,他不只和一个女子勾勾缠缠。
甚至胆大妄为的连太子的女人都敢勾。”
明棠听得这里愕然:“太子的女人?”
莹夏忙改口:“我说错了,孝王已经不是太子。
不过,凤彦启做过的事情却不能磨灭。”
明棠听莹夏说的义愤填膺,好似不作假。
忍不住问道:“你是说许侧妃。”
莹夏却摇头:“哪里是许侧妃。”
明棠不由得诧异,但莹夏注意到她松了口气的样子。
明棠眼神怀疑:“那怎么可能,他怎么敢动孝王的女人?
以前孝王住在东宫,你是想说他胆大妄为借职务之便勾引宫中妃子吗?
请别拿莫须有的罪名污蔑人,这罪他受不起。”
莹夏摇摇头:“那他倒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你知道原定太子妃吧?”
明棠一怔,江玉心?!
并不需要莹夏多解释,她就想到凤彦启去陵州接江玉心来盛京与太子大婚的事。
可是,凤彦启怎么敢?
“听说,来盛京的路上,江十姑娘几次遇险,都是彦世子出手相救。
江十姑娘少女情窦初开,凤彦启又是样貌风流,惯会哄女子,她便对凤彦启起了心思。
在江家出事的时候,明明太子已经向她伸出橄榄枝,要纳她进府。
你也知道,皇后犯下那等罪行,太子都被废了,母族当然也难逃罪责。
陛下没有处罚她,同意孝王保下江玉心,已经仁至义尽。
她自然不可能再做太子妃。
但她不念感恩,居然去找凤彦启,想要凤彦启收她为妾。”
莹夏说到这里,有些义愤填膺。
明棠注意着莹夏的表情,心底一瞬间想了很多,表情因此也有所松动。
而这一松动,莹夏就捕捉到了不少蛛丝马迹。
“那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关彦世子何事?”明棠说。
吸了口气道:“不管他们有没有私情,彦世子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能污蔑他。”
莹夏微微皱眉:“若是彦世子没有想法,又怎会与他私会?
而且,已经不止一次。
说不定已经珠胎暗结,到时候,这孝王府的长子生下来,还不知道是谁的。”
明棠愕然:“你如何得知?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传出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莹夏却是抬头看了一眼隔壁:“若是她挺不过今夜,明日你应该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