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当然是让他们产生忌惮，赶紧走人。
明棠垂低了头，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厉王妃却微微蹙眉，表情露出不愉快：“献王弟妹，本妃知道你对本妃有误会，但事关生死，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而非为了帮明府解围，故意拿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出来刁难。”
顾云眠坦然道：“该说的话，本妃已经说了。
厉王妃若是不信，本妃也无话可说。”
也不多解释，转而对明夫人道：“来都来了，本妃帮你看看宅子。
若是你不介意，不觉得冒犯的话。”
“你是给明府查毒源吗？”厉王妃语气有些急切的问。
顾云眠微颔首：“是的。”
厉王妃眼睛顿时就气的要冒火，忍不住就说：“献王弟妹的医术倒是精进了不少啊！”
想当初，宋铭之在她府里出事，他们求着顾云眠帮忙排查府邸，她都没有答应。
推说不会？
现在才过去多久？
顾云眠却是很坦然的道：“那个时候本妃学医不足半年，如今的话，有一年了。
一些事情更有把握一些。
而且，明夫人讲事理，本妃不怕查错了被怨怪。”
明夫人感激的道：“献王妃您纡尊降贵帮我府安全操持，臣妇感激都来不及，怎会怪罪？
我府如今有难，旁人避之不及，也就是您心胸宽阔不计前嫌前来帮忙。
臣妇惭愧……”
厉王妃嘴都要气歪了。
明夫人每一句都在夸顾云眠，却又仿佛每一句都在对照骂她厉王府：她对顾云眠记恨非常，忘恩负义，心胸狭窄，过河拆桥……她不觉愧疚，可真要脸！
然而她不确定女儿的情况，一口气只能压在心间。
她已经做不到笑脸相迎，只能做到不发怒了：“那就劳烦献王妃帮忙好好查一查，这明府内是否藏污纳垢！”
这话听得出咬牙切齿。
顾云眠却不以为意，转身就往外走去。
明夫人亦步亦趋的跟上，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厉王妃。
也没有问她要不要现在就走，需要不需要帮忙备马车。
顾云眠出了房间后没有多久，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明棠接了下人端的水，往内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称职的丫鬟。
顾云眠仿佛随口问道：“明夫人，贵府二小姐倒是温婉贤淑。”
明夫人以为顾云眠在为明府打抱不平，便开口解释道：“棠儿这孩子的确乖巧懂事。”
顿了一下，说：“比她大姐明白事理，府里一出事就在跟前安慰我。
厉王妃提出要让我府里小姐照顾淑容郡主，我本是不同意的。
但是棠儿说她愿意去，我想想她性子不错，沉稳大度，便也由着她了。
所幸她的确做的不错，厉王妃难得没有挑人刺。”
眉头蹙了蹙：“我大约也知道厉王府的心思，但她休想。”
顾云眠也没有多问，揭过这个话题，就一道往外走。
“怎么样？”凤翎御迎了过来。
灯火下，他俊美的容颜仿佛蒙着光，望着她的星眸尽是温柔。
顾云眠也放想在屋内的冷意，眉眼带了笑：“问题不大，我帮明夫人看看府邸。”
“有劳献王殿下，献王妃了。”明夫人歉意道，“这么晚了，还劳烦你们跟着操心我府里的事。”
“明夫人言重了。”凤翎御道。
于是，明夫人让人送来今日厢用过的所有器具。
并且将负责的丫鬟给找了过来。
那丫鬟双眼红肿进来，看得出，应该是受过斥责了。
顾云眠并没有第一时间盘问她，而是一一检查桌案上的器皿。
丫鬟就跪在地上，头垂到胸口，瑟瑟发抖。
看了一圈后，顾云眠放下东西，眸光转向那丫鬟。
“这小丫头是负责什么的？”顾云眠问。
小丫鬟带着哭音道：“奴婢，奴婢就只是去厨房提了热水，然后放在了淑容郡主所在的厢里。
可是，可是奴婢并不知道淑容郡主会进哪个房间。
而且每一个房间的热水都是奴婢负责放的，其他房间也没有出事啊。
奴婢也不是一直守在屋子里的……”
“不要分辩那么多，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明夫人斥责。
小丫鬟一哆嗦，便不敢多言了。
顾云眠看着小丫鬟若有所思，小丫鬟看顾云眠不吱声，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就对上她清冷如明镜的眼，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又低下头去。
明夫人看看顾云眠，又看看小丫鬟，心中疑惑，却也不好打断顾云眠沉思。
好一会儿，在小丫鬟抖的越来越厉害的时候，顾云眠开口道：“本妃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小丫鬟一怔，抬眸无辜的看向顾云眠：“奴婢，是是明府的丫鬟，王妃您来参加过几次宴会。”
顾云眠摇摇头，没有错过小丫鬟眼底的惊慌。
看向明夫人：“明夫人，本妃若是记得没有错的话，她原来是不是在明大小姐身边伺候过？”
明夫人下意识道：“她原来是棠儿的丫头……”
突然想到什么，改口道：“也的确伺候过媚儿，此前在北行宫的时候。”
提到北行宫，明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又说：“此前棠儿奉旨去北行宫陪侍未来太子妃，后来被媚儿顶替了。
当时带的不是自己的丫鬟，而是棠儿的丫鬟。
媚儿后来在北行宫差点遇害，回来以后身边伺候的人自然难辞其咎。
都从一等丫鬟被打罚，去做了打杂的丫鬟。
因为这丫头到底跟了棠儿有些年，便也没有罚的太狠。
让她去厢那边做了一个二等丫鬟，负责那一小片茶水。”
明夫人说完这些，紧张的盯着顾云眠。
却见顾云眠站起身来，走到那小丫鬟跟前：“你抬起头来。”
小丫鬟身子又是一阵抖，似乎怕极了。
但还是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顾云眠。
顾云眠又说：“把你双手举起来，给本妃看看。”
小丫头下意识就缩了下拳头，但还是听话的抬起手。
因为太过紧张，整个人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发抖。
顾云眠看了看她的手指尖，指甲不算长，但是前段尖尖，呈现乳白色。
便道：“你这指甲用的何种丹蔻？怎么会是这种颜色？”
小丫鬟一缩手，忙说道：“奴婢天生的指甲色，并没有用什么丹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