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凤彦启在身后喊,“你想要稳住厉王府的地位,但是你又不肯跟儿子说实情,若是儿子错误判断,有些后果可能咱们承担不起!”
听得最后一句话,厉王妃脚步一顿。
凤彦启一贯风流的眉眼还带着笑意,话说的漫不经心:“只是谋利,那么今日是对头,明日亦可以为了利益达成同盟,成为朋友。
害命的话,那有些事便必得往不死不休的方向考虑了。
否则轻估敌人,咱们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厉王妃眉头深锁,表情犹豫。
抬眸看向儿子,她这个儿子,生来也是天之骄子,容貌俊美风流,卓尔不凡。
盛京惦记他的闺阁千金绝不不凤翎御少。
能力上,更不比夏帝任何一个儿子差的。
更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当年若是自己夫君称帝……
但没有若是,当年一步错,步步错。
他们厉王府辛苦一场,为别人做了嫁衣,到如今却快要没有立锥之地。
而他们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厉王妃严肃了神色:“等你父王回来,让他给你说吧。”
而说着话,外头就听见厉王回来的动静。
很快,厉王爷进了屋。
厉王妃正迎上去,一个照面,便吃惊不已:“王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赶紧冲了上去。
凤彦启也看见了,也是沉了沉眉心:“父王,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厉王一身锦衣华服上全是灰褐色的秽物,发冠歪斜,满脸狼狈的怒容。
乍一看,以为被泼了满身米共田。
凑近了,便是一股腐败的酸臭扑面而来。
厉王妃才走了一步,就被薰的捂着胸口对着一旁干呕。
厉王眼底的怒意达到巅峰,当即呵斥:“都傻子吗?还不快备热水给本王沐浴!”
而其实已经有下人小跑去叫厨房备水了。
但厉王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说什么。
赶紧将他迎进浴室,一通洗刷。
等洗干净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厉王换了崭新的衣裳,却还是忍不住不停嗅闻自己,总觉得那股腐败的酸菜味儿还纠缠不去。
实在是让人愤怒难消!
这哪儿是酸菜味儿?这是屈辱的味道!
而厉王沐浴的这个过程中,厉王妃鱼凤彦启已经从跟随的护卫嘴里得知了经过。
原来,厉王去茶楼会友出来。
为避人耳目,走的茶楼后巷。
才出门槛,就被人从巷子二楼的窗口兜头泼了一身腐烂的酸菜。
这皇城天子脚下,也不是什么乡野不毛之地。
就算是家里酸菜腌臭了,也不可能当街泼洒吧!
护卫就觉得是有人故意的,一人保护厉王,两人就跳上楼找罪魁祸首。
结果人没有找到,找到一张纸条。
纸条上一行字:嘴巴若是不想放干净,不妨更臭一些。
不用说了,这就是恶意侮辱!
而厉王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定北侯!
凤翎御要收拾人,他会让你敢怒不敢言,至少都是光明手段。
定北侯那一家子,却已经阴损出名了。
当初安岳郡王府和他们闹成那样,后来南离夙被人在巷子套麻袋打的遍体鳞伤。
再来与古氏母子二人,还在郡王府没有出门呢,又被人入室殴打致残。
这都好几个月了,古氏都还没有办法出门见人。
虽然无凭无据,但所有人都默认,是定北侯府护犊子干的恶心事!
简直是目无王法!
而厉王妃听完经过以后,也是这样想的。
想她们厉王府还没沦落到任由人欺辱,不敢还手的地步!
于是厉声问道:“人跑了,宅子是谁的?
把住户找出来,送去京兆府,严加盘问没有?”
护卫的回答是:“问了,那宅子是茶楼的。
只是一直空置着,摆放一些杂物。
那人显然是悄悄跟踪王爷,瞄好路线,偷偷钻进去对王爷下的手。”
厉王妃闻言气的将桌上的茶盏都砸了。
护卫小心翼翼的说:“这事情还不能跟茶楼闹,闹大的话,都知道王爷去茶楼会友。
那一深究……”
厉王妃就觉得胸口一阵阵发堵,气的呼吸急促。
“母妃别气坏了身子。”凤彦启给她倒了杯水。
厉王妃却是一口不想喝:“你父王都被人欺辱至此,这口气你让我如何消?”
“母妃,母妃,听说父王被人给泼粪了,谁这么大的胆子,简直目无王法!”
突然,淑容郡主的声音传来。
人还未进门,就听得出话语里的怒火。
“告诉我人在哪里?女儿这就带人去收拾他们!”
厉王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气归气,却没有失去理智。
这事情让是让女儿掺和,准没好收场。
“人已经处理了,不过一个不长眼的刁民,你就别掺和了。”厉王妃连忙说道。
淑容郡主皱眉:“处理了?”
“是的,已经处理了!”厉王妃赶忙说道,“敢欺负咱们府的,哪一个有好下场?”
淑容郡主点点头:“说的也是。”
但随即皱眉:“不对,顾云眠那个小贱人不仅没有得到惩处,而且还攀龙附凤,一路平步青云。
如今她嫁进献王府,下回我看见她,恐怕还得向她行礼呢!”
厉王妃深以为然,但不能任由女儿置气。
可不就是一家子祸害!
女儿不聪明,她不介意千娇万宠着。
但是离了厉王府,肯定要吃亏。
更何况,如今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厉王妃打算隐瞒到底。
下意识朝凤彦启使了个眼色。
凤彦启便上前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知道你孝顺,但是父王没有大碍。
方才厨房叫熬了补汤,妹妹可否去看看,汤好了没有?
父王知道你惦记他,心底一定会安慰不少。”
淑容郡主一听这话:“那我这便去。”
说罢,蹦蹦跳跳的就走了。
凤彦启看着妹妹天真烂漫的背影,眼神微深。
妹妹被娇惯坏了,若是厉王府倒了,作为女子,她以后出嫁怕是最难过的。
这时,厉王总算出来。
远远的,凤彦启就看见他嗅闻身上,满脸的阴沉。
“父王。”凤彦启迎出门,想要搀扶。
厉王摆了摆手:“你老子我还没虚弱到路都走不动!
顾长远那个龟儿子,可恨至极!
想气死本王?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