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毒物递过来?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心存忌惮。
便纷纷将目光投向这里面的监管者。
监管者是几个小太监,小太监都一脸为难。
其中一人道:“虽然我等平时管着这里,但有些东西也不是我们敢碰触的。”
清初听了这话又是一股怒意上涌:“让你们在这儿是干什么吃的?”
小太监说:“不是小的不敢,不愿意皇后娘娘好。
实在是姬先生有叮嘱,有几个东西不让咱们碰。
上次小郑子不注意打翻了一个拇指大的瓶子,人就七窍流血,立马就断了气。
而那个瓶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小的都不清楚。”
提到这事情,清初绷着脸。
小太监的死她是知道的,只当这密室里面毒物多,小太监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后来皇后娘娘出事,这一核对,怕就是那东西当时跑了出去,继而伤了皇后娘娘。
可怕的是,那东西如今不知道死活和去处。
但初步推断,是已经进到了皇后娘娘身上。
虽然不能理解,为何咬死了小太监未能寄宿于他,而是后来选择了皇后娘娘迫害,还造成那般更阴毒的恶果。
但当务之急,是要将这个问题解决。
所以,皇后娘娘才冒险让她们带顾云眠进来找毒源或者解药。
这一趟不容有任何差错和闪失!
一群人顿时都陷入挣扎,沉默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眸光都落在清初身上。
清初心气不顺,却不能再发作,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憋屈!
忍了忍,清初好声好气朝顾云眠解释:“您现在其实没有大碍,是因为知道您会武功,怕您不配合,所以迷药里有软禁散的成分。
其实,并不影响你辨别药物。
您只要大致说说那毒物的大小,我们按照类别给您拿过来,你稍微看看是不是。
然后再按照这个找解药。”
回头再谎称,这解药从其他地方找到的,而此人必是谋害皇后之人。
解药为证,被选中的人百口莫辩……这事情便妥了。
而谋害皇后娘娘的人选,也已经计划好了。
“那你们快拿啊,磨磨唧唧的,等皇后娘娘再次毒发吗?”顾云眠这回倒是没有刁难。
清初被怼的敢怒不敢言。
顾云眠又说:“听说焚祭母虫跟蚂蚁差不多大小,叮咬一口便是死。
若是不慎误食了这东西的幼虫,幼虫便会立即破卵,而后穿透身体内壁,直奔心脏,以心血为滋养。
这个过程很轻,宿主感受不明显,只当岔气了,那么稍微疼一下就过去了。
按理说,每一种蛊虫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性,成虫离开它原来特定的环境不容易存活。
所以,皇后娘娘的情况,当是误事了幼虫。
幼虫一开始未曾被发觉,那个时候应当是母虫还活着,下蛊者也未催动子蛊。
而母虫一旦死亡,幼虫受到感应,便会失控疯狂,分泌致命毒素。
直至宿主承受不住那毒带来的痛苦,被折磨致死。”
清初着急道:“这你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然后呢,确定是这个蛊毒之后呢?
要怎么找与他相生相克之物?”
顾云眠纳闷的看着清初,仿佛她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你们养这些东西的人,是一点不懂吗?
不懂,你们怎么敢养?”
清初脸色又难看了两分,而两个负责监管的小太监垂着头,没敢吱声。
“这两个废物什么也不懂,还请宁荣郡主明示!”清初咬牙说。
顾云眠确定她们是真的不懂,眼神带着不可思议,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无差别鄙视一圈后,才开口:“这些东西摆放应该都是有讲究的,本郡主此前说过,万物相生相克。
按理说,按照他相克的罐子去找,总能有所收获。”
清初急的不行,顾云眠说的已经很简单明了
但是去看几个负责的小太监,却一问一个不吱声,根本什么都不懂。
顾云眠见这群人的反应,惊讶的问:“不会吧,我都这样说了,你们还是找不到方向?
难不成,真的要一个个开罐子去找?”
清初直接对两个小太监呵斥:“说话!”
小太监一抖,一脸苦瓜相:“小的如今只记得是西边那个架子摔过那一个小瓶子,不知里面是何物。
其他的,确实不清楚啊。”
“真是一群废物!”清初气急败坏道。
又去看顾云眠,态度不由得放低了两分:“那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要一个个的去找,何时能够找到?”
顾云眠也是忧愁:“是啊,只给了本郡主一刻钟的时间,本郡主要怎么找?”
清初一噎,勉强扯出一个笑:“宁荣郡主,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顾云眠却是捂着头,不甚娇弱的模样,看的清初一行嘴角都要当场起火泡。
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顾云眠才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这本郡主得想想,毕竟本郡主又没有养过毒虫。
只是知道一些书面知识,从未实践对照实物认识过。”
清初看看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心底着急。
因为他们进来已经有一会儿了,若是顾云眠一直不出去,估计外面要闹。
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若是顾云眠有用,就带她出去。
若是没有用,就杀人灭口,来个死不承认,只推脱顾云眠不在这里。
如今的情况,却不定,外头皇后娘娘一定急坏了。
“东西南北,阴阳相对,本郡主想想……”顾云眠眼睛正大光明的扫过在场的架子和柜子,似是努力观察推算。
一群人的眼珠子就跟着她手指的方向,一个个去看。
顾云眠见得一群人背对自己,看了眼其中一个监管太监。
那太监眸光一动,而后袖中指尖一动。
“嗡”的一声,一个架子上的坛子瓶身一歪。
所有人闻声看去,顾云眠惊喊:“那坛子里是什么?怎么好像要倒了?”
几人一听顾云眠这样说,脸色全变了。
“快,快去扶住坛子。”
眼看着坛子歪倒,要从架子上滚下来,清初脸色都白了。
身边一个宫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险险接住了坛子。
平平无奇的一个宫女,在一群人里并无出挑的。
但这速度,绝对是个中高手。
顾云眠眸光微动,心里已经有了底。
那宫女才松了口气,就听见不远处坛子被碰撞的声响。
下意识回头,正好看见小太监袖子里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手。
“你在做什么?”宫女当即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