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与淑容郡主一道去出了个恭,怎么就不如顾云眠了?
出在身上,她就面上有光了?
但到底忍住了,跟着淑容郡主一道走到众人面前。
明夫人见明媚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她心底知道,不该带她出来的。
可是没办法,与人约好了,要借今日机会为明媚相看婆家。
因为太子府酒宴,凤翎御推选的那几位都会到场。
远远看看,也许就能成事儿了。
万一把人叫府里,最后没有成,传出去也不好。
“明媚,你快过来,见过秦伯母,还有宁荣县主。”明夫人上前一步,拉过明媚的手,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明媚心底不情愿,但忤逆不了明夫人。
跟着上前,却是微微欠身,先是朝厉王妃行了一礼。
又问候了清远侯夫人,和相熟的一位夫人。
在明夫人脸上笑容彻底消失之前,朝顾云眠与秦氏行了礼:“见过宁荣郡主,定北侯侯夫人。”
然后就不说话了。
明晃晃的软刀子,自以为做的高明。
明摆着将众人提名压在定北侯府之上,又将顾云眠尊卑顺序颠倒。
顾云眠能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之前跟厉王妃见过礼了,不必再敬?
还是敢说自己位分最高,不应该排在清远侯夫人等人后头?
那定北侯府一下就能得罪一群!
明媚看着顾云眠,心底得意。
却见她神色寻常,眉眼带着得意的笑意,仿佛一点没有被冒犯到。
反观自己亲娘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明夫人好艰难才挤出笑容:“失陪一下。”
说罢,拉着明媚就走。
二人一走,林夫人就忍不住说:“这明家大小姐倒是一如既往的心高气傲。”
多余的话没有讲,但在场的都心有同感。
谁让明媚这段时间的事情在众多同类八卦里,直接盖过了宋家大小姐宋薇瑶?
宋薇瑶的事情,经过宋铭之之事后,到底淡了。
而且,她至多是觊觎自己姐夫,没有干出太出格的事情来,而且听说还个误会。
明大小姐冒名顶替亲妹妹进北行宫陪侍,差点被人害死,幸得顾云眠出手,命保下了。
她不敬顾云眠,忘恩负义这个事情都能往后排一些。
前面这个,是多大胆子,和多不要脸啊?
若非上头开恩,完全可以治个欺君之罪。
怎么她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吗?怎么还敢拿乔?
当着明夫人的面,都不好说什么。
但对于明媚的人品,心底全是鄙夷的。
明家家事不低,但这样的纳回去怕也是搅家精,家风清正的人家都瞧不上。
其他人只简单附和了一句:“苦了明夫人最近操碎心。”
之后便揭过了这个话题。
“母妃,我想……”一旁的淑容郡主眼见着人走远,便开口想跟去。
“你想跟云眠请教茶道的问题。”厉王妃笑着说,眼睛直直的盯着女儿的眼。
在淑容郡主开口之前,又转头对顾云眠道:“这孩子,上回听你跟怡安说讲茶道,也出了一点兴趣。
回去以后,就缠着嬷嬷教她。
可是,总不得要领。
眠儿啊,你若是得空,希望能帮忙指点她一二。”
淑容郡主很想说,自己根本对茶道不感兴趣!
但厉王妃掐自己手脖子掐的死紧,只好答应下来。
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她是一点也不想听话。
但是谁让娘答应,宴会结束带她去安岳郡王府探望鸢儿?
那样,她就能看见夙表哥了。
自从南离鸢被送去庄子上,她已经有些时间没有见过表哥了。
只因这段时间,很多以往玩的好的蜜友家都遭殃。
怎么也没有想到,许多表面亲他们的人家,居然很多脚踏几条船,与辰王结党营私,参与谋逆!
所以,厉王府也是人心惶惶,生怕被牵扯上,她一直都没有出门。
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母妃还答应让她去安岳郡王府。
顾云眠看的出淑容郡主的强颜欢笑,却也礼貌的应付了两句。
什么茶道?
当日怡安郡主就问了一句,结果话题还没展开就岔开了,后来她和淑容郡主都离场了。
当然,定北侯府与厉王府虽然立场不同,却也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想法,顾云眠气的谦虚两句应付了过去。
这边女宾的互动,也都落在对面部分男宾的眼底。
“周岩兄在看什么?是不是也觉得那宁荣郡主倾国倾城?”
男宾这边,有人小推了一下身边眼神一直望着女宾那边的年轻男子。
虽然隔了一些距离,但是顾岚泽耳尖的听见了“宁荣”二字,下意识竖起耳朵。
“不要瞎说。”周岩说道,收回眸光,很坦然的道,“非议未来献王妃,这罪责我等担待不起。”
起话头的人便是一顿,但很快笑呵呵的转移了话题:“说的也是……不过话说这明家大小姐可真是个厉害性子,居然敢当众给定北侯府难堪。”
周岩没吱声,搓开一粒花生米,细嚼慢咽着。
一旁的周宏却道:“我看这明大小姐倒是真性情,而且,她先敬厉王妃,这礼本就没错。
其他几位夫人,府里都有贵人在宫里,因此排在定北侯府前头,并没差错。
宁荣县主身份固然尊贵,却也还没嫁进献王府,到底还是要遵循君为臣纲得礼数。”
起话头的李篆一愣,诧异的看着这个周宏,又看看同样抬眼看周宏的周岩。
“你这话倒是显得明夫人不通事理了,方才好像是明夫人先开口让明大小姐向宁荣郡主问好。
听闻,是因为宁荣郡主对明大小姐有救命之恩。
有这层因由在,明大小姐所为实在有些不妥。”另一个周寻说道。
李篆眼神在这三个周氏儿郎之间来回看,分明嗅到什么不寻常。
周宏一噎,连忙看了一眼远处接近主桌的地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明大小姐真实不做作。
心里想什么,就说了什么,不似有些人,为了趋炎附势。
看似温文有礼,却是道貌岸然之辈。”
这话一出,唰的一下吸引了许多视线。
周宏还没意识到自己一句话得罪了多少“道貌岸然”之辈,见主桌旁边的明琉看了自己一眼,立马就端正了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