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是保皇忠臣。
除此之外,就算是中宫皇后,当朝太子,他也是不买账的。
所以呢,凤翎御还是臣弟,就更不可能让他做出背主的事情来。
凤翎御听出言下之意,也不恼:“明都督快人快语,够明白。
那本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建议你将明家大小姐嫁去玉宁府周家。”
“玉宁府周家?”明都督听得惊讶,“玉宁府四大世家之一的那家,微臣听说,他们家与宋家素有往来。”
凤翎御道:“没错,而后,你再安排令郎与盛京宋家联姻。
这样一来,你与宋家的恩怨可解。
而你明府以后,也会多一条退路。”
听得退路二字,明都督心头一震。
望着凤翎御的神色也从原先的防备变为探究:“献王殿下,您这是……”
凤翎御神色无伪的与其对视:“明都督这样的忠君之臣不多了,而为贵府门匾能高悬不坠,最忌讳行差踏错。
东宫进不了了,不论什么原因,多少会惹皇后不快。
但是,贵府娶了宋家姑娘回去。
看在太傅的面子上,皇后必然能够理解。
虽说太傅是太子师,但他亦是本王乃至诸位皇子的启蒙恩师。
将来不论如何,太傅必定是帝师。
而后头你就算选一个庶女进东宫,也不怕什么。”
明都督眼眸瞬亮,怔愣了刹那,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看起来明府是拒绝了皇后这条最高的通天梯,有些无奈惋惜。
但也不是没有退路,庶女也是有的。
而实际上,底下却有好几条康庄大道,不论将来是哪一位皇子登基,对他们都有益处。
而江南三大府,盛京、陵州、玉宁府。
说起来,女儿还是嫁在权力的集中点,却与江氏以及盛京牵扯不深。
也给明家开辟出了一条路,不再囿于盛京这边。
若是有一日,有人觊觎他这个位置。
他也不是非巴着不放,落得跟翟副都督一样的下场。
现在的话,或许也可以谋划着将一些私产往外面挪。
想到定北侯府此前的一万精兵,他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可见坐井观天得害处。
想到这些,明都督郑重的朝凤翎御拱手:“献王殿下足智多谋,解了微臣的烦忧。
微臣佩服,亦感激不尽。”
之前对于翟副都督之事,也没了多少芥蒂。
是的,翟副都督的事情,他心里一直对定北侯府与凤翎御有成见与忌惮。
哪怕知道,翟副都督的确私德有亏才让人抓了把柄,但到底跟了自己多年。
在公务上,倒是得他信任的。
权利的瓜分,没有不痛的。
如今的话,只感慨一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所以,他没有问凤翎御为何如此帮他。
聪明人,从来不会把话说的太绝对。
凤翎御淡然一笑:“明都督言重了,那么,现在要选人吗?”
明都督再没有犹豫,接过凤翎御的信笺仔细端看。
这信笺上,给了四个人名字。
仔细标明了哪一房,哪一支。
巧的是,这四人,今年春闱都榜上有名,最好的一位,都前五名了。
如今的话都在翰林院内熬资历。
“人品如何,本王就不与你细说了,相信明都督自己查会更好一些。”凤翎御说。
明都督忙道:“不敢这等小事还麻烦您。”
凤翎御道:“这几人如今在盛京,但是三年后都有机会外放。”
言下之意,成亲之后可以留身边观察几年。
明都督觉得就是现在嫁去玉宁府都行,但是能够在身边就近观察,也不无好处。
以女儿的性子,万一在外头又惹事,他怕鞭长莫及。
但是明都督还有疑虑:“这嫁女儿,微臣已经没有异议。
但是宋家那边,他们肯嫁?
虽然他们没有咬着是我儿害死的宋三郎,但到底他的死与咱们有沾惹,难免没有芥蒂。
而且,他们还报了京兆府,非要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到时候,恐怕少不得要对簿公堂。”
他本来以为宋家可以商量,毕竟他们有错在先。
以为凤翎御这边是最难解决的,宋家二女儿那事情,他是知道得罪了凤翎御……结果他在凤翎御这边得到满意答复。
宋家那边他倒是犯难了。
“不着急,说起来,这只是明都督府与三房的恩怨。
若是问题确实是宋家三郎的,或许宋家会比明都督你还积极应对。”凤翎御宽慰。“毕竟,是宋家人对不住明家。
不想交恶,总该有表示。”
明都督觉得凤翎御这话里有话,不是对凤翎御没有一丝怀疑的。
但他什么都没问,最后,还是满意的走了。
这边明都督一走,凤翎御便换上了夜行衣……
明都督不知,高兴的回到家里。
明夫人与明琉立即迎了上来,明夫人问道:“献王那边怎么说?”
但见明都督脸上有笑,就觉得凤翎御给女儿的名分不会太差。
明都督知道妻儿等急了,就将凤翎御给的名单拿了出来,跟着说了经过。
听完以后,明琉颔首:“儿子怎么觉得,献王殿下早在这里等着咱们了?
不然怎么能在短短的半日,寻出这些人选?”
明都督却显得很淡然:“你道当初的惠王府有什么要紧的东西需要继承,非得娶个侧妃?
仅仅是为了亲兄弟,更可靠吗?”
明琉沉默了,他知道凤翎御有些厉害的东西,却不知具体。
明都督认真的道:“对于献王殿下的心思,外界各有猜测。
表面忠心辅佐圣上,为朝堂,为大夏子民,殚精竭虑。
但他和几位皇子都不生疏,尤其是太子。
便有人说,他左右逢源,十分圆滑。
而且,今日推荐宋家,也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明夫人当即道:“难不成,献王殿下也有那等心思……”
明都督却是摇了摇头:“若是那般,明媚便真的有可能被他收进府里了。”
“何以见得,那周家不是他的人?他只是瞧不上咱们明媚!”明夫人问。
顿了顿又有些气愤的说:“宋家那畜生是死了,但当时纪少恭可是都瞧见了。
要我说,最该负责的当是纪少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