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眠一个小姑娘,被退亲才没有多久。
小半天不到又经历这么多委屈,因此受惊生病,没有人觉得有问题,反而多少都有些同情。
都暗想,这顾云眠也是够倒霉的,此前订了那么一门亲,都退了还不得安宁。
相信不出两日,臭名远扬的安岳郡王府,就该臭名熏上天了。
顾岚泽道:“既然我们可以走了,那卑职先行告退。”
回程的马车上,顾云眠被锦春用锦被裹的严实。
听着有些急促的车马声,还有顾岚泽焦急吩咐府卫去抓药的焦急声,不由得长舒出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地。
但她心知,事情并没有彻底结束,后面还有仗要打。
顾岚泽带着顾云眠回到家,赶紧吩咐下人去熬药。
顾长远与秦氏早一道出来迎接。
顾云眠被裹在被子里,柔声宽温父母:“爹,娘,你们不必担心。
女儿估计是吹了冷风,方才在马车上出了一身汗,如今已经好多了。”
其实之前是自己用了一点点毒,云青曦没有看出来,只当她受寒,而以后用毒她也更有了几分把握。
秦氏摸摸顾云眠的头,也确实不烫了,这才松口气。
再说安岳郡王府指使婢女刺杀顾云眠之事,一家人气不打一处来。
隔着屏风,顾长远气的直捶女儿房内外寝室的桌子:“岂有此理,我现在就去京兆府找南盛钧那狗东西讨说法!”
“爹是还顾念过去情分吗?”顾云眠却问。
顾长远一愣,忙说:“眠儿你且放心,爹一定为你讨回公道,绝对不会跟他们讲情面!”
顾云眠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这件事,或许交给京兆府出面公事公办比较稳妥。”
秦氏先反应过来:“眠儿说的不错!
这公侯世家之间一般都讲体面,遇见这种事情,官府多是谁也不想得罪,推脱给当事人。
最后私底下解决,很少会闹到官府去。
他们都逼到这地步,不彻底决裂,安岳郡王府那个毒妇还当咱们好欺负呢。
侯爷,你不能去!”
顾长远气道:“哼,我定北侯府在那古氏纵奴恶意毁我眠儿名誉起,就已经与安岳郡王府决裂!
好,听眠儿与夫人的,我不去,就让管家去办吧。”
说罢狠狠捶了下桌面。
按照他的意思,是不仅要告官,还要砸了安岳郡王府才能解气。
但盛京也待了不短年限,知道出气和要公道,明面上他只能选一个。
何况,定北侯府如今也处在风口浪尖,暗处敌人正死死盯着他们。
顾云眠稍微放心,她可不想父母因为安岳郡王府的事情过多分心,西北之事还得处理,这才是父亲的重点。
确定顾云眠没事,便让她好好养病。
顾长远又带着妻儿去书房议事,谈的确是辰王遇刺这件事。
顾岚泽仔细说了刺一事。
顾长远道:“眠儿遇刺与辰王遇刺如今虽说是两件事,但是安岳郡王府选的时间不好,怕是也难逃罪责。
哼,果然是恶有恶报,咱们只管等着瞧好了!”
秦氏却有些担忧:“辰王一开始是想为眠儿解围,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咱们?”
顾岚泽道:“辰王也不是因为救眠儿才遇刺,那刺明明就是冲着辰王去的。
他遭此劫难,关键在于镇南侯府明春苑内下人的疏忽。
我回来的时候,打听到一些消息,说是凶手不慎留下了一些线索。
就算是诬赖也不可能诬赖到眠儿头上。”
顾长远沉着脸:“八成是想博取咱们好感,指不定是他自导自演。
这段时间,让眠儿都不要出门了,宋家族学那边也暂时不去了。
明日的话,让人备份厚礼,先去感谢献王殿下救了眠儿,再去辰王府问候病情。”
秦氏懂了:“我让市井那边再传一波,明确是献王殿下及时救了我眠儿。
就算欠恩情,也当是欠了献王殿下。
与那狼子野心的辰王无关,此次遇刺,是他自己坏事做多,招惹的仇家,还差点连累我眠儿。”
顾长远颔首,又看向顾岚泽:“你明日别去京营了,献王府与辰王府都没有女眷,你去送礼。”
如今也不确定辰王是否真的受伤,哪怕他真的残了,但西北那边的蛀虫也得尽快拔出。
妻儿都有的忙,他也不能闲着,当扛起大梁。
顾岚泽:“好!”
一家人明确分工,大晚上的就开始各自忙碌。
都只当顾云眠身子不适,已经睡下,没有人去打扰。
熟不知,顾云眠已经趁着夜色悄悄离府。
方向明确,镇南侯府,苏家——
今晚镇南侯本来出门会友去了,听见辰王遇刺,家都不及回,便赶紧往明春苑赶。
苏家两位嫡出公子,已经先一步带着半个府的侍卫前往明春苑。
侯府因为守备松懈,顾云眠几乎如入无人之境。
借着空间便利,搬空了镇南侯府大半个库房,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半个时辰没有用到,又回到府里。
锦春大松口气,开心的迎了上来:“小姐,热水准备好了,您要现在沐浴吗?”
顾云眠颔首,换了衣裳,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这才安心的躺进被窝里。
搅了一场风雨,顾云眠心安理得,很快就睡着。
而盛京辰王与镇南侯府,今夜起注定难免。
镇南侯府苏家父子风尘仆仆到了明春苑,却被告知凤奕辰受伤太重,昏迷了过去。
父子几个只好在门外等,不敢离去。
还没见着凤奕辰,倒是先接受了京兆尹的盘问。
说是京兆府办案,凤翎御却在一旁坐正。
父子倍感压力,但想问心无愧,便是知道什么答什么。
镇南侯:“这明春苑此前一直是由管家在管,我们很少过来,也是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想来许府尹也已经盘问过这明春苑的所有人了。”
至于凤奕辰要来,实际上加强了守备的话,是不敢说的。
庄十二此前叮嘱过他们,只当凤奕辰此次来只是临时起意,正好北院空着,便开了个后门。
以凤奕辰的身份,这无可厚非。
许府尹一噎,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镇南侯都不知道。
许府尹觉得问了个寂寞,不禁去看凤翎御。
凤翎御眸光在门口,看见派出去的侍卫已经回来。
便开口:“镇南侯这样说,是想推卸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