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柔低头吃的香甜。
沐卿晨却没怎么吃东西,而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盏,眼神扫过连喧嚣都仿佛安排好的栈,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冷冷的笑意。
姐姐曾经说过,这治大国犹如烹小鲜,任何一个地方都需要格外的在意,一不小心就可能火候过了,或者遗漏了什么,从而使得味道变得极其难以下咽。
这江南也就是这两年放松了些警惕,竟然变得错综复杂起来了,速度快的有些出人预料。
他和孟柔马车坏了之后,在荣城停留了将近五日的时间,短短五日,就让江南的这些人做了如此周全的安排,可真是把他们忙坏了。
孟柔快速的吃好了,然后对着沐卿晨点了点头:“爷,咱们什么时候出动啊?”
沐卿晨站起身来,抬手伸了个懒腰:“吃好了我们就去睡一觉,睡醒了再赶路也来得及。”
孟柔眨了眨眼睛:不是要逃走吗?怎么这会儿又去睡觉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周围一直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小二已经殷勤的跑了过来:“两位官可是要到房之中休息?”
“准备一间上房。”沐卿晨抬手揽住孟柔的肩膀,直接带着人向楼上走去。
“好勒,咱们小店的房可都是一等一的。”
进了房间之后,沐卿晨抬眸四下打量,直接将小二给赶走了:“爷要好好的休息,你就不要在此打扰了。”
“是,是,两位贵好生歇着,有什么事情招呼小的一声就成。”
等到小二退了下去,孟柔有些着急:“爷,咱们不是要走吗?”
若是接下来这一路上都被人时时刻刻的盯着,那滋味可够难受的,想想都觉得满身不自在。
沐卿晨抬手拿起了一件摆放在栈之中的茶具,不慌不忙的说道:“话说江南的这些人也着实是费心了,瞧瞧这茶盏,模样和普通百姓用的一致,可这烧制的手法明显是官窑出来的。”
“爷,您还有心情研究茶具啊?”孟柔直接翻了个白眼,这会儿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们就算是要走,也要让暗卫好好的准备、准备。”沐卿晨终于不逗她了。
很快,两名暗卫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房间之中,他们已经经过乔装打扮,模样和沐卿晨、孟柔有七分相似。
孟柔直接睁大了眼睛,满眼皆是惊奇之色:“这……”
“是不是很厉害?”
“嗯!”孟柔历来向往江湖快意恩仇,对于易容之术更是好奇已久,此时不由得围着两名暗卫来来回回的打量。
沐卿晨连忙一手将人给拉到自己的身边:“好了,人已经到位,我们两个可以开始跑路了。”
孟柔依旧两眼冒光:“我们两个跑路的话,那他们两个是顶替我们继续往钱塘方向走吗?”
“那是自然,让这两名暗卫顶替我们的身份,吸引江南人的全部目光,而我们则在暗中,悄悄的探一探江南的水究竟有多深,如此,捞鱼的时候才好下网,省得让一些大鱼逃脱了,几年之后又是祸患。”
“爷,以后回了京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也学一学易容之术?”
“易容之术你是学不来了,倒是有另外一项技巧,可以让你好好的学习。”
“什么技巧?”这易容毕竟要讲究天赋,孟柔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基础,学不来也算是正常的,不过能学其他的技巧也是好的呀,于是连忙询问。
“我们先离开栈,之后我告诉你。”
“那也行。”
在沐卿晨的安排下,栈前方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吵闹,两人就借着这个吵闹的时机,悄悄的从后门离开了栈。
原本的马车自然停留在了栈那边供易容后的暗卫使用,他们两个便开始徒步往外走。
孟柔心情好,走起来脚步极为轻快:“爷,你快说说,除了易容之术,我能学习什么?”
“你可以学习媚术。”沐卿晨说的一本正经。
孟柔直接一巴掌拍过去:“我就知道爷嘴里没什么正经话。”
“这话可是极为正经的,是你自己想歪了罢了。我说的可是极为严肃,暗卫之中,有一些女子专门学习媚术,以此来刺探更多的消息,可即便如此,也是危险重重,很多时候都不能成功。而你就不同了,你若是学习一下媚术,便可直接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东西。一劳永逸,岂不是妙哉?”
孟柔在路边揪了一根长草叶子,拿在手里像是鞭子一样对着沐卿晨挥了挥:“在爷这边,媚术是不管用的,我应该跟着姐姐学一学驭夫之道!”
朝中谁不说长公主御夫有术?
沐卿晨扬起了唇角:“那也行啊,你只要肯学,学成什么样子,我都配合你。”
孟柔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懒得再理会整日里不想正经事的沐卿晨。
两人来到了小镇上,换上了一身更为普通的衣裳,装作寻常夫妻的模样在镇子上闲逛。
镇子上百姓们的情绪显得有些不满,许多人却在街角处三三两两的议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让我们出去走动了?这田里的庄稼还等着伺候呢,若是出了什么毛病,接下来就要喝西北风了。”
“听说是来了贵人。”
“前两天不是刚来了位贵人吗?派头也没这么大,怎么这回搞得如此隆重?”
“那谁知道呢?”
沐卿晨拉着孟柔往街角的茶滩处走:“老伯,你说前两天来了位贵人,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啊?我们刚刚来到镇子里,进来之后就出不去了,心中也着急的紧。”
镇子上的百姓倒也没什么防备心,并没有因为沐卿晨和孟柔脸生而闭口不言:“前两天的贵人,自然就是说我们的知县大人了,我听城中的人说,那位大人排场可大了,我们这个小村子距离城中太远,没人有机会亲眼瞧见。”
“不就是个知县吗?这算什么大人?”
“你这个外乡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知县也得分什么来头?”
“难道这个知县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别的不说,这位知县大人以前的夫人可是邹家的女儿,后来这邹家出事了,上面还派人来追究呢,最后这位知县大人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不,最近这两日,又要迎娶廖家的女儿了。”
沐卿晨眼神轻轻的动了动:怎么觉得这件事情颇为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