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
三人坐在一个包厢里，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只有白嘉让表现如常，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打电话，让你帮忙给一个小孩治疗的事吗？”
迟欢慢半拍地反应，“啊？”
白嘉让轻笑，“怎么今天看着呆呆的？”
迟欢有点窘，摸了摸鼻子。
“没……”她后知后觉，“想起来了，学长说的难道是……”
“嗯，就是斯臣的女儿，瑶瑶。”
迟欢抿唇看向他身旁坐着的男人，心里的波涛还没有平复。
谁能想得到，白嘉让和陆斯臣竟然是好友？
这两个人，明明性格差距这么大，是怎么聊到一起去的？
白嘉让不无感慨，“世上的巧合还真是挺多的，我之前还想帮你搭线，没想到你早就是了。”
迟欢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应和，“是啊。”
的确挺巧的。
白嘉让顿了顿，随后问起，“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迟欢微怔，没想到陆斯臣竟连这种事都跟白嘉让说了，不由看了眼陆斯臣。
但见后者面无表情地坐着，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似对两人的对话毫无兴趣。
可不知怎的，他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
收回视线，迟欢“嗯”了声，“是，我结婚了。”
白嘉让眸色微滞，勉强维持着嘴角的弧度。
“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好歹也是亲学长，我还想给你备份贺礼。”
“就是当年退学后的事儿，因为比较突然，所以谁都没通知。”
迟欢顿了顿，一脸云淡风轻。
“而且也没有办婚礼，贺礼就免了。”
这件事，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他。
只是当初，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学长，才会不告而别。
如今，倒是能平静地告知，就连她自己都挺惊讶的。
看来那段未曾宣之于口的暗恋，是真的已经随风而散了。
她没发现，就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陆斯臣忽然抬眼看去。
那双墨眸犀利如刀，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怅然和释然。
男人眉峰一蹙，目光下意识掠向白嘉让，嘴角往下压了压。
白嘉让一无所知，关注点全在迟欢身上。
“你当初退学也要结婚，却连个婚礼也没办？那你嫁……”
话没说完，就被迟欢打断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
白嘉让抿唇，又问，“听说你要离婚？”
现在他再说什么，迟欢都不意外，“嗯。”
白嘉让还想说什么，但考虑到陆斯臣还在，终究只温声叮嘱。
“如果需要请离婚律师，随时可以找我。”
迟欢笑笑，“谢谢学长。”
话题忽然中断，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饭桌上的三个人，心思各异。
白嘉让这时才注意到陆斯臣，“怎么不动筷子？”
陆斯臣头也没抬，“不饿。”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迟欢的手机。
她接通后，听对面说了什么，脸色忽得一变。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神色匆匆道，“陆先生，学长，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陆斯臣身形未动，白嘉让先起身，“我送你。”
迟欢却说，“不用了，我打车就好，你们吃吧。”
音落，她顾不上其他，立刻离开。
白嘉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沉默几秒，重新坐了下来。
方才的温柔一扫而空，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他将水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指腹摩挲着杯子边沿，嘲弄地勾了勾唇角。
“虽然知道她已经结婚了，但是听她亲口承认，还是会难受。”
陆斯臣喉结滚动了下，没吭声。
白嘉让偏头看他，“你说，她当初匆匆结婚，会不会另有隐情？”
陆斯臣冷不丁“嗤”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白嘉让似有些意外，“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薄唇轻抿，陆斯臣说，“想多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冷淡的性子，白嘉让没往心里去，想起迟欢，心又沉了几分。
“我总觉得，她当初退学，不告而别，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没想到竟是结婚了，如今回来，又是要离婚，也不知道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感觉她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
陆斯臣兀的想起，她之前说过，是因为家庭原因才结的婚。
一抹暗芒在眼底闪过，他抿唇道，“想知道就去问。”
白嘉让摇摇头，“刚刚她明显不想多提的样子。”
顿了顿，他又温声道，“不过她说的对，都过去了。”
陆斯臣额角跳了下，“什么意思？”
白嘉让眸中氤氲出几分缱绻光亮，“她要离婚了。”
“所以呢？”
“或许我还有机会，”白嘉让眉眼温润，“你觉得呢？”
陆斯臣看都没看他一眼，嗓音淡漠，“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