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迟欢出院。
陆斯臣提前打过电话,问需不需要帮忙,迟欢婉拒了。
“多谢陆先生,有张瑜在,就不麻烦您了。”
陆斯臣也没多说,挂了电话。
张瑜送她,路上忍不住念叨。
“你可真行,出了院不回家休息,非要去慈心,拼命三娘啊你。”
迟欢说,“有个孩子就快要做手术了,我得盯着点儿她的情况。”
张瑜没话说,把人送到医院,又耳提面命了一通,才离开。
迟欢弯唇,心里暖暖的,转身进了医院。
一到儿科,她就被黎曼云叫住了。
“刚想给你打电话,会室有人等,你赶紧去。”
说完,她扭脸就走,都不给迟欢问问题的机会。
迟欢眉心微蹙,懒得和她计较,转身去了会室。
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看起来似乎是一对夫妻,穿着得体又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见她进去,中年女人率先出声,“你就是迟欢?”
意识到来者不善,迟欢眼皮跳了下。
她面色平静地在两人对面落座,“我是,请问两位是……?”
衣着光鲜的女人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我们是安安的父母。”
迟欢秒懂,这是找到她这儿算账来了。
“罗先生,罗太太,你们好,”她点头致意,“请问有何贵干?”
罗母细眉一拧,“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来为了什么,你能不知道?”
迟欢恍然,“二位是来道歉的吧?”
罗氏夫妇俩显然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都是一愣。
迟欢淡淡勾唇,“没想到二位这么有心,为了女儿做到这地步,我能理解,但觉得委实没这个必要,罗小姐是成年人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况她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我心里的怨气也消了,实在不需要您二位再拉下脸来道歉。”
她面上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气,说出来的话却把人噎得不行。
罗母轻咬着牙根,忍不住驳斥,“你还真是好大的脸!”
迟欢四两拨千斤,“您气了。”
罗母登时一噎,“你——”
还是罗父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静点,自己出面。
“迟医生,我太太这几日担心安安,寝食难安,所以态度不好,你别见怪,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安安的事儿。”
迟欢面不改色,“所以二位不是来道歉,而是来求情的?”
“求情”两个字,让罗父面色微变。
显然,他久居高位,几乎没跟谁低过头,更何况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生。
他眼睛微微眯起,勉强维持着气。
“迟医生句句带刺,看来还是心里有气。”
迟欢十分实诚地点头,“是,被撞进医院,难道我不该有气吗?”
罗父沉默两秒,说,“是安安冲动了,但事出有因,如若不是迟医生动手,安安也不会恼羞成怒。”
迟欢忽然轻笑了下,“罗先生既然讲因果,那应该把这件事从头理一下,先动手的人是她,罗先生总不能让我立正挨打吧?”
她句句堵人,罗父面色有些不好看。
不等他再开口,迟欢直接表态。
“我看出来了,二位今天来,就是想让我高抬贵手不计较,好让陆先生放了罗小姐,对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位应该是在陆先生那边碰了灰,才不情愿找到我。”
罗父也不绕弯子了。
“是,你是陆家的家庭医生,斯臣是为了帮你撑腰,才不愿意就此罢休,但迟医生,我来是想给你提个醒,罗家和陆家关系匪浅,利益纠葛颇深,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闹不愉快,你若真为了斯臣着想,就不该再追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