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嗤笑从身后传来。
迟欢回头,见云秀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洋洋得意。
“瞧见没?我们家少爷压根不想搭理你,任凭你舌灿莲花,他都不会相信你的谎话!”
迟欢面无表情,凉声反驳。
“是不是谎言,要看证据,不是你红口白牙就可以拍板钉钉的。”
“证据?那盒蛋糕就是证据!”
云秀转头叫来佣人,抬着下巴指挥。
“你,去把那盒没吃完的蛋糕收好,这可是板上钉钉的证据,等少爷回来,立马交给他。”
迟欢不想和她纠缠,绕过她往里走。
云秀却不打算放过她,两步上前,挡在她面前。
“你把小少爷害成这样,还有脸再进陆家的大门?你以为你是谁?”
对方盛气凌人,态度恶劣得过分。
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迟欢算是体会到了。
她扫了眼云秀脸上还没消下去的巴掌印,唇线紧抿。
“我是陆家聘请的家庭医生。”
她字正腔圆,情绪冷静。
云秀吊着眼角冷嘲热讽。
“家庭医生?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难不成,你真以为自己是来当医生的?我告诉你,我们家大小姐的病,一直都是白医生在治疗,只不过最近白医生有事,抽不开身,这才找了你。”
迟欢不知道这事儿。
但也猜到,陆瑶之前肯定有别人在治疗。
“所以呢?”她没觉得这有什么。
云秀鄙夷地盯着她,一声比一声刻薄。
“说好听点,你是个临时替补,说不好听点,你其实不过就是个高级点的护工罢了!”
“让你接触大小姐,不是给她看病,而是当她的保姆。”
“别以为自己人模狗样的,就是个角了,想当陆家的家庭医生,也不看看你配吗?”
“能给我们大小姐提鞋,已经是抬举你了!”
迟欢从医这几年,各种各样难听的话没少听。
即便如此,这一刻,她还是感到屈辱。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捏紧,指甲切进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周叔。
她想知道,是不是在周叔和其他人的眼中,自己真如云秀所说,其实就是陆斯臣找来的保姆。
周叔没有解释。
他对迟欢的印象挺不错,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儿,他难免感到失望。
不过,他的态度倒还是很气,语气也和善。
“迟小姐,恐怕在少爷回来之前,您不能离开这里。”
这话一出,迟欢还没来得及反应,云秀倒是先嚷嚷起来了。
“周管家,你糊涂了啊,这种祸害,还留在陆家干什么?”
周叔眉头微蹙,“那你想怎么样?”
云秀冷哼,“要我说,就该直接报警,把她抓进去,杀人未遂,关她个十年二十年!”
迟欢眸光一凛,忍无可忍,嘴角忽得勾起一抹冷笑。
“你好像很怕我留下来,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云秀一下子噎住。
“难不成,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心里有鬼?”
“你胡说八道!”
被戳中心事,云秀立刻跳脚。
周叔看不下去,喝道,“好了,闹什么闹!”
他目光不赞同地看向云秀。
“再怎么说,迟小姐也是少爷聘请来的医生,你也是在橙园干了十几年的人了,该知道分寸。”
云秀悻悻,又不甘地瞪着迟欢。
“反正今天这事儿没完,等夫人回来,我一定会如实跟夫人禀告这件事!”
迟欢抿唇,没理她。
周叔再次开口,语气放缓了些,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迟小姐,今天事发突然,虽然没有定论是否是您故意为之,但您应该知道,您的嫌疑很大,所以在小少爷确定安全,以及查明真相之前,得劳烦您在橙园住下了。”
迟欢没什么意见。
事情本来就是因她而起。
何况,陆淼眼下情况不明,她也不放心就这么离开。
“好,我会配合的。”
周叔稍稍松了口气,“迟小姐能理解就好。”
云秀看不惯他对迟欢这么气,冷嗤一声。
“留在这里也好,等真相水落石出,就可以直接把她扭送到警局,省得她偷偷逃跑。”
紧接着,她伸手一摊。
“光留下不行,还得把你的手机交出来,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地里耍什么坏心眼!”
迟欢面色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