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欢只是冷眼看着，江二进气多出气少，一张脸怕是连亲妈来了都不一定认识，只是凭本能地挣扎。
迟欢不是圣母，没心思同情一个恃强凌弱的混蛋。
如果陆斯臣来的及时，刚才江二的刀会毫不犹豫地扎在她身上，那在地上挣扎的，就是她了。
忽地，后厨一道小身影一闪而过，迟欢这才想起来，陆淼还在后面。
思绪不过顿了一秒，她提步往后走，赶在陆淼走到前面之前，一把把孩子抱起来，背过身去，避免他看到陆斯臣暴戾的一面。
陆淼却是率先用手捂住迟欢的眼睛，“迟医生别怕，爹地是在保护我们。”
迟欢刚才差点被捅都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在陆淼小手温热贴上来的瞬间，喉咙口突然就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
为陆淼的体贴和机智，也感慨陆斯臣本人清冷狠绝，却教出了这样善恶分明却又贴心的孩子。
她抿了抿唇，声音温软，由衷道，“嗯。”
陆斯臣朝着这边看一眼，顿住手，眼神里的狠戾未退，钢刀一样扫过江二等人，“还不滚，等我送你？”
那几个人好似得了赦令，一刻不敢耽搁，扶起地上的江二，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饭店。
陆斯臣抽了口袋里的手帕，垂着眸子擦手，声音慢条斯理，“把店里损坏的东西做个账单，送去江家。”
站在他身边的保镖没人吭声，张瑜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话是跟自己说的，磕磕巴巴地应下，“好、好……谢谢陆总。”
她很有眼色，只说了句谢谢就顿住话头。
在陆斯臣的眼里，她就是个路人甲，说得多，不如做得对，她让人先收拾了地上的血迹，才去收拾残破的桌椅。
陆淼精神了一整天，迟欢抱他一会就没动静，偏头一看，才发现他直接趴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迟欢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走出来，想交给陆斯臣。
陆斯臣扫了一眼睡熟的陆淼。
直接在别人怀里睡着，还是第一次。
他起身，“我要开车。辛苦迟医生先抱一下，我先送他回橙园，再送你？”
之前只是欠人情，现在还欠着一条命，迟欢没拒绝，“好。”
车上。
陆斯臣开车，迟欢搂着熟睡的陆淼坐在后座，偏头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张瑜不是莽撞的人，但是也从不缩手缩脚。
今天的一切必然是事出有因。
迟欢动着手指，飞快给张瑜发信息，“你老实说，到底什么把柄落人手里了？”
张瑜回的很快，“别提了，餐厅不是一直被封么，我之前都是找我爸一个老朋友帮忙处理的，一直很顺利。”
“可是我不知道，是老张在背后送了礼，人家才给我开这个后门儿，结果这厮拍了老张行贿的视频，主动把礼品交给了上头。江二家里的人卡着这道关呢，这要是真曝出来了，人家顶多是被调任，老张是要进去的。”
“金额不大吧？”迟欢问。
张瑜更气了，“恶心的就是在这，老张多抠门儿的人啊，送个烟酒怕是都要命了。江二的人在里面混了金条，就为了逼我就范。”
有了金条，这金额瞬间就不对了。
难怪张瑜被江二拿捏的死死的。
张瑜：“不过，这都过去了。刚才我给江家送账单，江二把视频给我了。欢欢，我跟老张说了，陆斯臣要是拿这个人情让你做什么你不愿意的事，他情愿去里面蹲着。”
迟欢从小跟张瑜一块长大，两人一个没了爸，一个没了妈，两边父母对她们都像是半个女儿。
迟欢倒是很淡定，“欠都欠下了，了不起我多给人家当牛做马几年，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张瑜半晌回了一句，还是一句语音，迟欢本想转文字，不小心点开。
车厢里清楚地回荡着张瑜幽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