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我又出现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望着远处那一道星光,抬脚冲了出去。

    在失重的感觉里头晕目眩,还嗅到一股股刺鼻的香水味,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面前有个瓷碗大小的化妆镜,一个三十来岁风韵犹存,头发烫成大波浪卷的女人,正嘟着嘴,往嘴唇上涂口红。

    这是哪里?这个女人又是谁?

    我虽然还在保持化妆的姿势,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四周。

    这是办公室?确切的是说,是办公室隔出来的休息室,陈设非常的简单,只有一张床,跟一个简易的小书桌。

    就在我观察四周的时候,有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伸手拍着我的肩膀,然后粗粝的指腹,顺着脖子就开始往下摸。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现在穿上皮囊的人是我,如果不做点什么,被猥亵的人也是我。

    握住那只不怀好意的手,我连忙站起来:“该上班了……”

    “还有二十分钟才上班,时间足够了!”这个男人说完,把我往床上一推,然后他就开始解皮带。

    这个情况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办公室里见缝插针,需要这么刺激吗?

    望着他已经脱掉的西裤,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撒开脚就想往外跑,该死!这娘们穿了一双,至少有四厘米的高跟鞋。

    我就感觉脚下一滑,身躯重重往地上摔去,半个身体发木,左脚很疼,应该是扭到了脚腕子,我的脸色煞白,额头上全都是汗珠。

    那男人没想到我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就看到我斜躺在地上,不由嘀咕:“晦气!”然后把裤子提了起来。

    “一会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如果伤的很重,就在家休养几天。最近事情太多,你心情不好,我的压力也很大,所以别多想,也别有思想负担。”

    说完这番话后,他好像没事人一样,施施然的走了!

    我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终于在桌上看到工作证,邵启梅,财政局办公室副主任。

    这个位置不高不低,邵启梅能坐上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刚离开的那个男人配了司机,看样子至少是个副局长。

    我在桌上开始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敲门声响起,我喊了声进来。

    然后房门打开,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笑容谄媚的说:“邵主任,听说你扭到脚了,罗局长让我陪你去医院……”

    “咱们局里,姓罗的局长有几个?”

    “就一个,没听说最近有新的人事变动。邵主任,您这是?”司机满脸全是忐忑,有些狐疑,还满是不解的看向了我。

    既然姓罗的局长只有一个,那么刚刚的男人,肯定就是罗言。

    我看了看脚踝,发现伤的并不重,虽然还是有点疼,但却是还能忍耐的。

    “替我向罗局长表达一下感谢,我现在的状态还行,先不去医院,如果真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再喊你。”

    司机倒是听话,立刻点头哈腰的离开办公室。

    确认门关好,屋里就剩下我一个,我又开始在办公室里翻找。既然优盘是邵启梅的,那么这里多少会留下一些线索。

    在抽屉的夹缝里,我摸到了个小铁盒,巴掌大的扁平铁盒,掰开后,就看到里面躺着一个同款式的优盘。

    我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连忙打开了电脑,然后把优盘插进去,还没来得及查看里面的数据,办公室的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小梅,你怎么不去医院?”罗言看到电脑上插得优盘,眉头不由得皱起:“难怪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原来是心里有事。”

    “那件事做的很干净,背锅的人也选的很好。上面很满意,我还锦上添花的加了一场戏,所以就不要担心了!”

    “既然你的脚没事,不如好好的伺候我!”罗言说着,又把手伸了过来。

    我直接把罗言的咸猪手拍开:“别拿别人当傻子,更不要被人当枪使。我可是听说,马晓伟的父亲是马明,跟肖飞有些交情。”

    “肖飞跟庞县长,曲书记的关系非常好,你平白无故得罪了他,不怕以后被收拾吗?”

    “他们的上面有人,老子的上面也有人。不过是几个根基不深的外来户,还真以为在罗宁县站稳了脚跟?”

    “老子高兴,他们就是县长书记,老子不高兴,他们就是个屁!”

    罗言的手,捏住了我的脸蛋:“老子把话放在这里,要不了几天,姓庞的,跟姓曲的都要滚蛋,至于那个肖飞,老子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这里面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我不明白罗言为什么如此笃定,罗家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我又把罗言的手拍开,然后瞄了一眼显示器,优盘里装的果然是账目,只是扫了一眼标题,我的眉毛皱起。

    这是挪用了水利专项资金,留下的账本!

    如果只是简单的挪用,为什么要如此的大费周章?如果不简单,那么他们又要做什么?

    罗言原本还有些笑容的脸,忽然间又变了,声音低沉的说:“小梅,我既然能把你提起来,也能把你压下去,所以我希望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

    “做人一定要学会本分,最好还懂得知恩图报,要是敢耍小聪明,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要知道你老公还瘫在床上,你还有个即将高考的女儿!”

    这番充满威胁的话语,让我的眉头高高的皱起,都当上局长了,居然城府如此的浅薄,言语如此的卑劣。

    难怪会被人看轻,觉得他好大喜功,刚愎自用。

    有些人的命数如此,看似运气好忽然间爬的高了,其实却是为了接下来摔得响作为铺垫。毫无疑问,走了狗屎运的罗言,好运应该是要到头了!

    望着罗言双眼里的淫邪,就在我准备找个理由,把他打发走的时候,就感觉双眼一阵阵的发黑,脑仁突突的疼,看东西好似有些重影。

    我不由软倒在了椅子上,然后就感觉人中一阵阵的疼,天旋地转的感觉上了头,然后又变成了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