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香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人进进出出地搬凳子、倒水。这时,杨氏大概在屋里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茶叶,于是走出来质问张彩香:“彩香,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快去把茶叶拿出来招待大家!”张彩香听后,故意露出一副尴尬为难的模样说道:“姨娘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啊?难道您不清楚咱们家的经济状况有多困难吗?像茶叶这样昂贵的东西,岂是我们这种穷苦人家能够享用得起的呢!”
此刻,面对如此众多的人,如果不顺从对方一点,恐怕自己会遭受不小的损失。所以,张彩香决定暂时示弱,争取更多的时间等待大壮等人归来。毕竟,她对赵大壮的武艺实力充满信心。
就在这时,没带脑子的张云轩突然插嘴说了一句:“哟,张彩香,你可真会演戏啊!昨天我们可都听说了,你竟然把那个小野种送到学堂去读书了,还敢说自己没钱?”
听到这话,张彩香心中暗自为他点赞,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弟弟,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送墨儿去学堂实在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啊。”
她颤抖着手指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眼角似有若无的泪水,声音哽咽地继续诉说:
“墨儿已经六岁了,按道理来说这个年纪早该接受启蒙教育了。然而我们家如此贫困潦倒,根本无法负担他上学所需的额外费用。一个小小的孩子,如果不能去读书学习,那他的未来岂不是毁于一旦?因此,几天前姐姐不得不痛下决心,将母亲临终前交给我保管的那块玉佩拿到当铺卖掉。换来的微薄银钱恰好足够供墨儿进入学堂念书!那可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啊......”
话未说完,张彩祥便装作悲痛欲绝、几近昏厥的模样,猛地扑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她一边哀号,一边念念叨叨,仿佛在模仿葬礼上至亲之人哀悼逝者时所唱的挽歌腔调!
“我可怜的娘亲啊,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撇下女儿独自一人在这苦难的人世间备受煎熬,......”
那悲恸欲绝的神情,若非亲身经历丧父丧母之痛,绝对演绎不出这般逼真。
“你说什么?那块玉佩你拿去当了?”张云轩惊得像是屁股上扎了一刀似的,蹭地一下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一滩水来。
“啊……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几乎就在张云轩跃起的同一刹那,张彩强佯装出一副极度惊恐的模样,脸色煞白,双手瑟瑟发抖地捂住头部。她那副神情活脱脱就是一个惯常遭受殴打的可怜虫,对即将到来的暴力已经形成了本能的反应!
张云轩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他怒气冲冲地冲向张朝香,食指差点就戳到了对方的脑门儿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这个败家和肥胖的女人,这么好的玉佩,你竟然随随便便就给当了!而且还是拿去供那个杂种读书……”
“云轩,你在干什么?那可是你姐姐!”一旁的杨氏见状,急忙开口劝阻。
然而,此时的张云先早已被怒火冲昏头脑,他对杨氏的话语充耳不闻,径直跳到张财主跟前,义愤填膺地说道:“爹爹,你看看咱家祖传的玉佩就这么被这个肥婆给糟蹋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让她赔偿!”
祖传的玉佩?
张彩香心中暗自一惊,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极其惊讶的模样。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迅速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走向张财主。
来到张财主跟前,张彩香毫无顾忌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带着哭腔说道:
爹爹,您说什么祖传的玉佩啊?女儿从来没有见过呀!
她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不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此刻的张彩香,面容愁苦,那惊慌失措又略带迷茫的神情,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仿佛她真的对所谓的祖传玉佩一无所知。
然而,事实上,她确实并不知晓这块祖传玉佩的来历。因为她所佩戴的那块玉佩,乃是其母遗留给她的宝物。母亲曾再三叮嘱,务必将此玉佩妥善保管,无论遭遇何种变故,皆不可丢失,更不得向他人透露半点风声,即便是亲生父亲也不例外。
未曾料到,如今这母子几人为争夺她手中的玉佩,竟然编造出如此荒诞不经的理由,还美其名曰
祖传
,张彩香气得都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