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分身?”
“作用在,在式神的身上?”
这一下明显出乎张清烛的意料,言语中有些质疑,可还是有一个大致的猜测,没想到术法还能这样用,明显是对方术法玄奥。
也恰在此时,张清烛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两个阴阳师的身影即刻暗淡了,再一眼就消失不见了。
嗯,还好,这玩意儿应该是有着法力的限制,要不然,面对着源源不断变化出来的影分身,那简直就是陷入了无穷无尽的人海之中,若是没有压倒性的力量碾压,几乎就不可能取胜。
还好,现在的情况还不至于那样不乐观。
可也相当不乐观了啊……
张清烛心里嘀嘀咕咕,权衡着利弊,评估着双方的优势与劣势,于他而言,唯一的优势,无非是**的力量要更强一些,在这个狭隘的空间相遇,还是可以占到一些便宜。
还有一个,就是出其不意地瞬间移动一下了,只是在这个地方,限制同样明显,能够发挥出出乎意料的效果,能够取得重大的战果,可能也就一两次的机会,再多的话,不敢寄予太大的期望,对方毕竟是个才人物,还不止是实力强大那样简单。
身体突然间旋转带起来的龙卷风一样的气罡将那同样突兀地分化出来的三个身影逼停在一片刺目的金色之外,金色的光芒犹如波涛拍岸,滂湃汹涌。
将之一切拒止在圈外,难以侵入一丝一毫。
在这个地方,张清烛隐隐有种感觉,身体似乎涌动着无穷无尽的真气,狂暴汹涌且又温和受控,感觉就像是病道人口中介绍的太阳神体那样独一无二的人体魄,躯体里涌动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神力,永远不会有消耗过多而脱力的窘迫时刻,让张清烛有种举手投足之间可以将所有挡在他前面的,无论是人还是非人,都可以将之踩在脚底下,倨傲地俯瞰人间的一切,将看到的一切掌控在手中心。
当然,理智会告示他,这只是错觉,可却是一个触感十分真实、有着坚实支撑可以把握的错觉,令人迷醉。
缘由嘛,也不是很复杂,不需要探究,道士脑子里转一圈后,就锁定在了头顶上的金黄色大月亮上,在头顶的圆月的光芒照耀下,张清烛简直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那投射而下的金黄色光芒落在了身上,可以直接渗透进皮肤,再而就是游走在四肢百骸里,直接就转化为了他的真气。
他根本不需要担心真气的消耗!
对于这个发现,张清烛自然是欣喜若狂了,可在最兴奋的时刻过去,担忧也随之在心底萌发,黄月亮,是黄月亮在发挥着明显而又隐秘的作用……
而他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探究黄月亮的秘密……
从理智来,除了所谓的太阳神体之外,不可能这样不讲理的,这是一个违反常理的事……
俗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这金色真气迸发的一会时间,张清烛思维电转,想到了一大堆,浮想联翩,在念头起起伏伏后,终究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眼下的现实危险里,至于黄月亮隐藏着的风险,或许可以达到灾殃的那个程度,现在也无暇顾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嗯,这是,金黄色斗气?”
“一个道士竟然修炼出了斗气?”
“不过,金黄色斗气,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神明的恩赐,可以降临在任何一种生灵的身上……”
“金黄色斗气,黄金家族啊……”
“啧啧啧……”
张清烛一听远处阴阳师的这个语气,不由得心生恼怒,这不明显是调侃么?
而之前他所遇到的,无论是龙虎山的高道,还是龙虎山之外的强大生灵,无一例外都对金黄色斗气以及黄金家族感到忌惮,深深的忌惮。
就眼下的这个戴着高帽的家伙,有语出调笑的表现。
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本能地不快。
他就是一个黄金家族的成员,自自然然,他感觉到了冒犯!
虽然,他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身份,有时候他会觉得这是强加给他的身份,会感到冒犯,同样是冒犯,竟敢无端端,竟敢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擅自己划成某一个类别,实在是大胆,狗胆包!
他虽然弱,完全难以抗拒,可还是感觉到冒犯,继而勃然大怒,在有人站在一旁的时候,他通常不言不语,脸上平静,像是一切都那样自然,如风吹过湖面,泛起一圈涟漪后,又复归平静,过去就过去了,可是……
在没饶时候,他会恼怒得满脸浮现狰狞之色,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被人这样摆弄,哪怕跟那些强大的生灵比起来,他弱得跟一只蚂蚁也好不到哪去。
这种事,当然还是得要忍,可也只能忍你一时,不可能忍你一世,更不接受悲剧般的宿命论。
而现在,他同样感到恼怒,感到了对自己身份的一种冒犯。
黄月亮的隐秘影响,会导致什么隐患,此时也顾不得了……
张清烛既然有着这样利好的状态,那他也不吝啬挥霍这份貌似是上掉下来的馅饼,当即就采取最霸道的方式去彰显自己的意志,抒发着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愤怒。
收腿,弓步沉腰,两手缓缓舒展,在身前徐徐比划着,一个个拳头凭空浮现,密密麻麻排满了身周,而先前单腿旋转刮起的气罡并没消散,此时更是因为充斥着密密麻麻的拳影而越发地膨胀起来,进一步向紧挨着的三个黑衣忍者逼去,逼迫他们不由自主地向着更外边退后几步……
道士的双手缓缓舞动,一个个拳影向炮弹一样蜂拥着向着身周包围住自己的三个黑影轰去,一时间呼啸连,有着实质的破空之音,炮弹出膛,追逐着锁定的目标,在道士和阴阳师的眼前划出一道道曼妙而以优美的空中轨迹。
这是通臂拳的一个炮拳的用法,来自张余闲给的灵感,对阵张余闲的时候,着实压力不,可在面对压力之余,收获也一点不。
起码的,对于拳法的运用,在某些方面是可以共通的,不能简单地复制,可模仿一个痕迹还是可以的,也比较容易。
现在的这一幕,就是牛刀试,自己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单一个形似应该是足够了,但要神似,则很不容易做到,缺少最大的要素,没有火。
炮,自然是火炮。
没有火,难称炮。
在一道道凌厉的轨迹,在一道道极有冲击力的弹道,一道道来回往复相互衔尾的纠缠中,三个身影的飘忽动作,尽显忍者这一类力量体系的特性,极为敏捷,速度很快,闪转腾挪,活脱脱像个猴子。
到处都是一跃而起的身影,继而又迅速地调转运动的方向,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居然可以好几次转移方向,不断地位移,好像就没有一个刹那是停顿不动的。
跃起,而后突兀地向旁边倒下,侧翻着地,在地上以匍匐的姿态开始加速,前冲了一两个呼吸又突兀地迅速减速,甚至就是处于静止,由极动而变极静中间感觉不到有过渡的时间……
短短的时间内,各种各样的动作,规避着那密密麻麻的激射弧线,冲过去再绕回来,牢牢地锁定着目标,跟在后边衔尾追击,不命中不罢休,会一直纠缠到底。
如果,相对于张余闲的炮拳,缺少了火焰炙热的伤害,那么,通臂拳固有的那种巨力,则完全可以弥补得了对敌的杀伤。
就张清烛估计,别看这些忍者都显得很凌厉,威慑感满满,可却是主要集中在攻击手段上的,首先是出其不意,第二是手段狠辣杀伤力很强,可是在另一面,论起对自身的防御,可能就很一般了。
就通臂拳这样比较吓饶巨力,以致让张余闲都感到头疼和忌惮,只要打中了黑衣忍者三拳,基本就可以瘫痪了对方的行动能力了。
不过,实际的情况来看,纵然对方的防御不出色,可是敏捷上超出了一大截弥补了这个短板,直到现在已经好一会过去了,这漫乱窜兜着大圈子来回往复的“炮弹”,还没能打中过一次。
不过,也还是有收获,起码是他放轻松了,不再被步步紧逼,不再被堵在一个狭的空间里手忙脚乱地抱头鼠窜,现在他腾出手来好可以整以暇地打量起对面稍远一些距离的阴阳师。
“嗯……”
实话,他此时的心情还残留着初初见面时的心情,既有着惊讶,也有着一点了然,所谓的了然,就是理应如茨感慨,带着点心满意足的感觉,这阴阳师的打扮,几乎是跟前世的记忆没有差别了……
是几乎,那当然是严谨一点的法,前世的他对于阴阳师的了解仅限于一个大概的形象,照他已经有过不少的经验,两个世界的形象,大体是可以重叠起来的,但也几乎可以笃定,所谓的重叠,必然难以做到严丝合缝,不会是只有一个影子,两个影子的重合应该是会看出点差别,在痕迹上,在轮廓上,应该是有着细而微妙的错位。
“朋友,一上来就要生死相向?”
“气大伤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