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圣女与圣子一夜未归,青不换渎首坐不住了,虽然不担心意外,但还是要接回来的,于是蒙蒙亮时便与守卫寻出淮渎空间,想四下搜寻踪迹。刚冒出淮渎,便见到大片蜃民还在沉睡,扭头又看到飘飘晃晃的荡翠。当下命守卫驱赶走蜃民,之后安分地守卫在荡翠侧旁,单等着蜃行素等人醒来。
日上三竿时分,荡翠内还无动静,青不换渎首想上前查看轿厢内的情况,不想荡翠一声低沉地吼叫,阻止了它。他只得在三米之外轻唤道:
“圣女?圣子?老祖?”
蜃行素惊醒,应了一声。
轿厢内安然无恙,青不换渎首道:
“圣子大人,请移步淮渎空间。”
蜃行素也知道蜃族之人喜好阴湿沼泽,日光于他们有害无益,但无奈从未驾驭过荡翠,只好道:
“你且去,我们随后便来。”
青不换渎首这便将守卫撤到水面,先行返回了地下空间。蜃行素出来,看到荡翠形神疲惫,知是阳光惹的祸,便牵引一道蜃息,送到它面前。那荡翠顿时睛光闪亮,吸食过蜃息后昂首咆哮,又低头反复磨蹭蜃行素,甚是乖巧,似在认主。
“带我去吧。”
蜃行素道。
荡翠示意他上轿,蜃行素却跃到它背上,它倏地化掉轿厢,身形暴涨,却是只庞大无比的走蜃,虽不比蜃龙老祖,但和蜃袖儿的化身颇有相像之处:外壳软化成了双翼,触须拉长成了缰绳,虽无四蹄,但腹下生出祥云。
“你能变化身形?干吗还要拉着轿厢?”
蜃行素问道。
走蜃荡翠发出一阵嘶鸣,忽地如同蜃袖儿般将头斜靠在他肩上,不时吐出舌头舔舐他的面庞。蜃行素懂了,它是要载袖儿。当下道:
“去淮渎空间。”
走蜃荡翠腾空,喷出一缕蜃气,那水面便化出一条通路,被蜃行素驾驭着钻了进去。蜃行素心道:这荡翠确实不错,能避水能飞行,是绝佳的交通工具。进入淮渎空间,蜃行素命青不换渎首寻处秘静所在,青不换渎首便将他带入蜃台下面,启动机关,暗门打开,原是闭关修炼的功房。蜃行素进去后坐在中央,四方隔绝,倒也安生,于是召唤天意琮。
天意琮飞出额头,在眼前幽幽转动,忽地将蜃袖儿吐了出来。
蜃袖儿依旧是原型模样,在落地的刹那,化作人样。她怔了片刻,手扶住额头,反复掐啄,似有头疼之状,许久才道:
“哥哥,这觉睡得好晕呐。”
蜃行素惊道:
“坏了,莫非天意琮不适合袖儿?”
“你那天意绿琮?怎么,我在那里面?”
“昨夜袖儿睡得香甜,我便将你和老祖收到了一处。老祖睡得,自然是好去处。”
蜃行素道。
“噫,我先运息调整一番。”
蜃行素担心好事办成坏事,便为蜃袖儿护法,眼见她身冒蜃火,这才安心下来。随着蜃袖儿不断加强气息,那蜃火之外又凝出一重,不过那圈蜃火并未凝实,细看之下,其外另有一重隐隐可辨的蜃火。
蜃行素于是启动蜃脉,召出蜃息,灌输给蜃袖儿。借助这道蜃息,蜃袖儿的蜃火方才结实出来。
再来一道。
蜃行素又召一道蜃息,再次灌向蜃袖儿,那最外层蜃火快速凝实起来,很快它的外部又有一重蜃火显现出来。
如是四遭之后,蜃袖儿终于将境界稳定在道修坤境,先前她施展一梦生耗费掉的修为又长了回来。蜃袖儿心满意足,她感受到气息的扎实,知道自己境界飞升了四重之多,当下撤功,却看到身旁护法的蜃行素,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便心疼道:
“哥哥,你不必如此耗费精力助我的,境界的事不可贪图。”
“无碍。”
蜃行素即刻调动天经,天之气加身,他通体散发着精蓝色辉光,又开启蜃脉,身体便复加上一重青光,那蓝看上去便是湛蓝了。蜃脉游走,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气血。
在蜃袖儿吃惊的神色中,蜃行素的仙脉冒出粉色气息,先是自仙脉结点处凝实,后又向四周蔓延,**以可见的速度变得无比紧实,辉光亦与常人不同,有三层色彩,最里面是仙脉的粉,中间是蜃脉的青,外面是天经的蓝。
“哥哥,我不懂了。”
蜃袖儿道。
“有何不懂?”
蜃行素撤功问到。
“你这气韵呀,我蜃族是青金色,你呢,居然有三种颜色。按理说,你天经与仙蜃二脉皆已打通,第二种原本是青金色,但现在为什么只有青色呢?”
“你看我现在境界如何?”
“归藏界金气境八重大圆满么?”蜃袖儿纳闷儿道。
“提升了一重?”蜃行素难免紧张起来,他想找意先生问一问,便在识海里调出天之气,问道,“意先生?您看我境界如何?”
天之气迅速漫过识海,一道声音幽幽响起:“莫慌,你已有堪破界修底蕴,可乘势升境。”
听意先生如此说道,蜃行素便不再心慌,问他道:“昨夜我将袖儿收入天意琮中休息,与她无碍吧?”
“无碍。但与老夫有碍。”意先生道。
“怎么讲?”蜃行素问道。
“她虽然掌握蜃息,但体质并非先天之炁所凝,不比老蜃龙。昨夜你贸然将她收入琮中,可害苦了我。”意先生并未多说。
“呀,我实不知,以后待她跨境时再麻烦父上大人吧。”
“速去九里山。”意先生不置可否,只提了要求。
“遵命。”蜃行素转对蜃袖儿道,“袖儿,去九里山。”
“我们俩么?”
“叫青不换带彭三九来。”
蜃袖儿便唤来青不换,又叫他唤彭三九,人齐后蜃行素拿出九里山星象图,道:
“何人识得此物?”
青不换摇头。
彭三九道:
“此乃某地九月初九日星象。”
蜃袖儿道:
“哪里?”
彭三九指着一颗星道:“非我八荒之地内星象,八荒之内无此星,该是荒内某处所在。”
“混元峰么?”
蜃袖儿道。
“不是,也不知。”
彭三九道。
“它有何用处你可知晓?”
青不换渎首道。
“星象者,显化天机,寻路指向之用也。”
彭三九拽文说道。
“怎么说?”
蜃行素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