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刹不住车了,连车带人往黑森森的山沟里栽下去。
叶峰眼前一黑,与魏雪霖同时发出一声尖厉的惊叫,昏天黑地地往深渊里栽倒下去。
“噼哩啪啦”几声大响,踏板车在山坡上的树丛中打了几个滚,突然不动了。
叶峰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过了一会,却听见背后又有一块石头滚落下来。
“嗖嗖”几声,石头擦着他们的后背朝下面的山沟里滚去。
这时,他的背后传来魏雪霖轻微的哼叫声。
叶峰觉得自己还没有死,努力睁开眼睛。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汗毛倒竖,肝胆欲裂。
他们的踏板车正好卡在一棵大树的枝杈里,这个枝权正在开裂,踏板车在往后面倾斜。
魏雪霖的身子已经往后倒去,她的两手还是死死的抱住他的腰不松手。
“啪——啪——”
叶峰听见树枝开裂的声音,吓得五内俱焚。
眼看那根细弱的树枝就要断裂,踏板车要往后倒栽下去,魏雪霖就会摔成肉饼。
这时,山沟里寂静无声。
山里一个人也没有,连一只动物也看不到。
真的是喊天天不应,唤地地不回。
他们悬在半山坡的树枝上,车身正在一点点往后倒去。
魏雪霖从惊恐状态中醒来,见自己的车子和身体都悬在半空,吓得惊叫连连。
保护女人的本能和爱的力量,让叶峰的思想冷静下来。
他知道不立刻设法自救,两个人就都要摔下山沟,摔成肉饼。
他来不及多想,眼睛在暗夜里一扫,发现左侧的树枝是主杆,粗壮有力,如果能抓住它,脚踩在树杈处,就有救了。
“雪霖姐,你一定要抱紧我,千万不能松手。”
叶峰掉头对魏雪霖说了一声,两手放开踏板车的龙头,用尽力气往那根主树杆上扑去。
他正确地抓住了主树杆,但他刚抱紧主树杆,脚还没踩到树的枝杈上,那根细弱的枝杈就断下来,卡在里边的踏板车“哐哐哐”发出几声巨响,掉下山沟里去了。
这样,魏雪霖的身子就悬在空中,她抱紧叶峰腰的双手已经下滑到他的脚上。
而且只抱住他的左脚,如果抓不住,她会跌下深不见底的山沟。
真是千钧一发,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叶峰自己也非常危险。
他的两手紧紧抱住那根主树杆,要是抱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左脚上吊着一个大人的重量,右脚再踩不到树杈,肯定抱不住树干。
最危险的是魏雪霖,她毕竟是个女人,力量太小了。尽管她的两手拼命抓住叶峰的左脚,却还是一点点地往下滑着。
她绝望了,也喊不出声音,闭上眼睛作好死的准备。
她想今晚死了也值了,可他不能死,他死了,村里怎么脱贫致富?
叶峰是个人才,前途无量,还是我放手,让他轻松一些,他才能生存下来。
她正想放开双手,让自己摔下深沟算了。
这时,她听见上面的叶峰在对着她大喊:
“雪霖姐,你不能松手,我来拉你。”
叶峰的右脚在空中一阵乱踢,终于踩上了那个枝杈。
“好,雪霖姐,我踩住枝杈了,有希望了。要抓住,抓住啊——”
叶峰边喊边把手往树枝下移。
魏雪霖一听,又有了求生的欲望,她咬牙切齿地抓住叶峰的左脚,不再松手。
这棵树是斜刺里长向空中伸出去的,很长很大。如果把魏雪霖的身体拎到斜向里的树干上,她就有救了。
叶峰慢慢地,一点点地蹲下身,然后调整姿势,一点点地把屁股坐在树枝上,再将左手抱住树杆,右手往下伸去。
但不够长,够不到魏雪霖的手。魏雪霖吊在空中,已经精疲力竭,眼看就要抓不住了。
叶峰拼命鼓励她:
“雪霖姐,再坚持一下,就是胜利。”
“坚持住,一定要咬紧牙关,坚持住。”
他边说边用劲把左脚往上提,再往上提,终于,他的右手抓住了魏雪霖的右手。
他死死地抓住,往上提,再往上提。
他又对魏雪霖道:
“雪霖姐,你把左脚往那根树干伸去。对,再抬高一点,跨上去,好,好,往里勾,再用力勾。”
叶峰一边拼命提着她的手,一边指挥她把右腿跨上那根斜向的主树杆上去。
终于,魏雪霖的左脚勾住了树杆,叶峰再将的右手往树杆上一拎,魏雪霖的左手猛地抱住主树杆,成功地扒到主树杆上。
两人都得救了,但都累得说不动话。
他们都气喘吁吁的,差点昏倒。叶峰高高地坐在树杈上,魏雪霖伏在树干上,一句话也不说,只顾闭着眼睛休息。
他们不能张开眼睛往下看,往下看就会头晕目眩,栽倒下去。
休息了一会,叶峰才感觉身上好几处地方,像火烧一样疼痛。
刚才跌下树丛的时候,他的身上好几处皮肉被树枝刮伤,挂彩了。
他睁开眼睛细看,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挂破,有好几个地方在流血。
魏雪霖也是,她黑色的真丝衬衫挂破了,里面白嫩的肌肤都露了出来。
好在她下身穿了一条牛仔裤,但浑圆的屁股上也挂了伤,被血染成鲜红的一片。
“雪霖姐,你很坚强。”
叶峰还在鼓励她:“我们今晚大难不死,必有后褔。”
“有什么福啊?”
魏雪霖紧紧抱着树枝,有气无力道:
“今晚,我们只亲一下,就遭这样的报应,还有福呢?!”
叶峰苦笑道:
“你理解错了,大树为什么救了我们?这不是福气是什么?”
魏雪霖也在苦笑:
“你这是英雄乐观主义,嗯,我们还真命大。不过,我们现在还是悬在半空中,怎么下去是个问题。”
“车子摔碎了,怎么回去?我的手机也掉下去了,你的手机呢?”
“也掉了,明天去山沟里找,里边还有许多有用的号码。”
叶峰说道:“我们在这里说说话,说到天亮,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魏雪霖抱着树干,笑了一下:
“真滑稽,我这样抱着树枝,像什么?”
叶峰身上越来越疼痛,却还不忘幽默:“你就当是抱着我的身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