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围墙外边,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一个人躺在墙角下呻吟。一个布袋子在他的身旁不远处。袋口敞开着,露出几件金银器。
有人拿过灯笼,举到那个人面前,这时人们看清楚了,原来是二赖子。
他两手捂着大腿叫唤着,腿下是一滩鲜血。
这时郑淑华挤进人群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弟弟。她和大家一样明白了二赖子是往外偷东西。而且这些东西是供桌上的金银器皿,很值钱。
她心疼自己的弟弟,尽管二赖子不成器。
她看看贾德金又看看王大彪等众人想发火儿,可是他不敢。
贾德金铁青着脸,王大彪手拎匣枪虎视眈眈。
这时,她看到了赵玉娘,抬手就给了赵玉娘一巴掌,嘴里还说:“你瞎喊什么?”
赵玉娘捂着火辣辣的脸说:“我,我,我看到有贼能不喊吗?”
气头上的郑淑华又要打赵玉娘,却被贾德金抓住了手脖子。
贾德金呵斥郑淑华:“你不争气的弟弟偷家里的东西你还有理打人!”
贾德金说完用力一甩郑淑华,她险些栽倒。
贾德金看着还在叫唤的二赖子对王大彪说:“抬车上送医院。”
贾德金怒视郑淑华说:“以后多管管他,别让他丢人现眼。”郑淑华梗着脖子不言语。
车老板子赶来了马车,停在人群边上。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二赖子抬上了车。
马车走了,众人纷纷回院里,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赵玉娘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个孩子还在酣睡。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愤怒、难过、委屈。
丈夫蒋忠被杀,她几近崩溃,多次想到了死。但,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她只能坚强地活下去。
她把毛巾放在冷水里浸了一下扭干,敷在脸上。
她躺在炕上呆呆地望着棚顶发愣。
史先生走了,贾家账房的事情都由赵玉娘来打理。虽然没有做过账房,但,她上过学有文化;加之在家的时候打理过药铺的生意,很快她就上手了。
其实,贾家的账目要比药铺的账目简单得多。
渐渐的赵玉娘的地位明显提高,人们和她说话的态度明显客气。因为奶娘和账房这两项事情在贾家那都是非常重要的。
她的脸色渐渐红润;皮肤渐渐丰满;也更加充满活力。
这一切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这天晚上她从浴盆里出来,对着镜子擦拭自己美丽的躯体。她看到了自己丰满的**;高跷的美臀;白皙而富有弹性的皮肤。
她有些陶醉,这是丈夫死了之后最开心的一次。
躺在炕上,她思索丈夫死后和今天的境遇,她悟透了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对别人有用,也就是自己要强大,有本事。只有这样自己和孩子才能有容身之地,也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这天早上,赵玉娘刚刚吃过饭来到院子里,迎面碰上了郑淑华。她端着一盆脏衣服准备让春桃去洗。
可是她看到了赵玉娘便把盆递向她。
“拿去洗!”她威严地命令赵玉娘。
赵玉娘一言不发接过了盆,可她随手就把盆扣向了院子里的泥坑。
气得郑淑华用手指着她:“你,你……”
赵玉娘说:“我咋的了?”
郑淑华抬手要打赵玉娘,赵玉娘威严地说:“你打我一个试试!”
面对着接近一米七个头的且在愤怒中的赵玉娘,郑淑华没敢动手。
几个下人看到了窃窃私语。
郑淑华怒视她们:“干活去,笑啥!”说完悻悻地离去。
一座新坟在枯黄的草丛中非常的显眼。
赵玉娘带着女儿蒋翠兰跪在坟前,将一张张黄纸扔进火堆,黄纸在燃烧,火苗在跳跃。
埋葬蒋忠的时候贾德金不想让她来,但她死活不肯。贾德金有他的想法:人死不能复生,来了也只是增加烦恼。况且赵玉娘当时身体相当虚弱。
但,看赵玉娘死活要来,加上任红的劝说。贾德金答应了。
赵玉娘怎么也得看丈夫最后一面那。
埋完丈夫就再没来过,但她清楚记得今天是七七。
王大彪和一个家丁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母女。
儿时的天真和快乐;懵懂时期的羞涩和甜蜜;青春期的浪漫与温馨;逃婚的惊险与刺激;东躲西藏的艰辛与苦难。都一股脑地涌上赵玉娘的心头。
她没有泪水,看不出悲痛,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跳跃的火苗。
这天,赵玉娘路过贾德金书房的窗下,里边好像王大彪在说话。
王大彪没了好多天了,是他吗?想到这里,赵玉娘在窗下站住偷听。
只听王大彪说:我问的是个团长,在他当警卫营营长的时候,郑天龙是警卫连连长,他机智果敢,身手了得,深得北奉军少帅的赏识。可不知为啥突然人就没了。
贾德金问:“没了,是不是死了?”
王大彪说:“我问过了,他说没有,要是死了一个连长,他这个营长不可不知道。”
贾德金:“你没再问问别人?”
王大彪:“问了,我又联系到了少帅厨房的伙食长,他也是这么说的。”
贾德金:“哎,那就太怪了,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还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时,贾德金突然喊了一声:谁?
他可能看到了赵玉娘的身影所以才喊的,吓得赵玉娘转身走掉了。王大彪推门出来看看四周无人又退了回去。
赵玉娘快速走到账房坐下,她胸脯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喝了口水,慢慢平息下来。刚来的时候,悲伤、恐惧、劳累。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想。
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这贾家最近还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贾德金派王大彪买枪,一开始就想吃黑。这就看出贾德金和王大彪都不是善类。
贾德金带领所有的家丁出去好多天,回来救的自己。要是不出去也不会发生自己和孩子被卖的事情。他们去干啥了。
张耀祖当了胡啦县县长,贾德金成了商会会长。
王大彪出去了好多天,原来是去北奉打听郑天龙了。为啥打听郑天龙,郑天龙为啥还突然就没了。
她知道这郑天龙是郑淑华的大弟弟,参加北奉军了。
这一切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感到以后的日子好像不能太平静,自己要多加小心,才能保证自己和孩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