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说；“自我反省来得很突然。”
穆少天自嘲道；“我有得选吗？就算我不说，你...们也会想尽办法阻止我。”
“现在有自知之明了？”
穆少天疲乏地揉了揉眉心说；“我算是明白了。权力不是来自于位置，而是来自于你和权力中心的距离。我不如你靠得近。”
“啊...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梦轻蔑道。
穆少天反问；“不然呢。你不认同吗？”
“不是不认同。只是我们对权力的着重点不同而已。”
梦想了想说；“你看重的是，能否得到权力。我在意的是，权力的意义。”
穆少天难得沉下心，讨教道；“是什么？”
“权力不是在于你能做什么，而是你不能做什么。这和‘道德是用来律己，不是用来责人的’相似。”
梦摆摆手道；“不过这些大道理，不适合现在探讨。说回正事吧。你的目的是，靠穆玉珍的U盘扳倒叶振霆？”
穆少天说；“不是。叶振霆没那么容易倒。而且他也不需要倒。U盘看似是攻击叶振霆的牌，实际上只是我给自己设的一道防守屏障。”
梦思考了半晌问；“U盘还没到手？”
“穆玉珍也很清楚，U盘是她最后的底牌。我软硬兼施，她都不松口。”穆少天憎恶道。
梦犀利地问；“人没死吧？”
穆少天怔了怔；“你怎么知道的？”
“前两天看到的，袖扣上有血。”
梦淡定自如，其实是在扯谎。
那天早上她是看到有高温预警的天气预报，下雨的可能性很小。
见到穆少天湿身回来，她带着怀疑，将西装外套拿到洗衣房，顺便检查了一下。
外套虽然一样。但穿回来的是新的。并不是穆少天早上穿出门的那一件。
因为旧外套的里兜，在很久之前，梦不小心扯裂过，她亲自缝了两针。
所以梦才突发奇想，让女佣检查一下袖扣。
穆少天愿意坦白合作是一回事。穆少天非人的行为是另外一回事。梦不得不警惕。
......
“叶振霆也在找穆玉珍？”梦问。
穆少天沉默了。又在量度哪些话不能说。
梦心累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叶振霆和我说了什么？”
穆少天点了点头说；“大概能猜到。”
“既然能猜到。那你应该知道，叶振霆打算利用我来威胁控制你吧。”梦问。
穆少天依旧点头；“很显然他没有成功。”
“你为什么觉得他没有成功？”
“就凭你现在坐在这里和我谈......”话没说完，穆少天愣住了。
梦冷笑道；“我承诺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但不代表我不恨你。讲真的，现在看到你的脸，听到你的声音，和你说一句话，我都犯恶心。
你承认我的权力比你高。但你好像还是没看清自己腹背受敌的状况。我和杨叔的选择没有启发到你什么吗？你觉得自己这些年靠权钱累积下来的人脉，很牢靠吗？你不仅没得选。现在除了我，没有人愿意帮你。”
“......”
梦继续嗤笑道；“收起你那些没用的自尊心吧。你和我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价值。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但我给不了你多少时间。”
*
这场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别墅不远处监控室的所有人耳朵里。
司马昭岚转头看向沈雨腾问；“你怎么想？”
沈雨腾没听见。一直低头看着手机里小七发来的短信。
司马昭岚等了他半分钟。悄悄挪到他身后，俯身凑到他脸旁说；“就这一句话，需要看那么久吗？”
沈雨腾的耳朵感受到一股轻微的热风，他敏感地抖了抖，腾地一下站起来。
幸亏司马昭岚反应迅速，后退了一步。不然沈雨腾的石头肩膀撞过来，不骨折都难。
“反应干嘛那么大？我又不是要吃了你。”司马昭岚皱眉道。
“是！”沈雨腾立正道。
“是什么？”
“不是！”沈雨腾的脑袋瓜已经打结了。
司马昭岚叹气道；“稍息！坐下！问你话呢，对他们这段谈话，你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