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就是投影啊。”
三月七好奇的凑过来，原本那个小小的欢愉按钮现在已经被连接在庞大的机器上，用来定向投影。她的手指按耐不住的动了几下，道：“这看着就想按下去啊。”
“按一次等于受一次重伤，那种意识被撕裂的感觉，说实话真不是很好受。”星走到三月七的边上，道：“真厉害啊，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定位了那么多地方了。”
黑塔根据罗刹的投影报告分门别类了许多世界，有的世界还有些二次探索的价值。虽然博识尊禁止了她们研究肉身穿越，真正意义上跨越空间壁垒的。但黑塔也没停下对这些世界的观测和实验，挺忙碌的。
做后勤是这样的。罗刹只需要按下按钮就行了，但黑塔要操心的事情就多了。
“还有小标签呢，这个有意思诶。”三月七好奇的拉开了一个标签，很快就弹出来了信息，道：“中二高中生心灵侦探的世界？我也想去当心灵侦探！这几个字一看就和我很符合。”
“嘶。”星也打开一个标签看了看，道：“大魔王天下布魔强抢天下民女？要不咱们过去把这大魔王给干掉吧。”
两个姑娘家在这里看着黑塔梳理出来的各式各样世界。而瓦尔特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脚时不时的抖动着，透露出一种异常的焦虑来。亚历克斯感觉瓦尔特虚无道心正在破碎，笑着摇了摇头，给他倒了一杯茶。
“罗刹去多久了？”
“有些时间了吧。按照我们这里的时间算，已经有六天了。”亚历克斯见瓦尔特提问，说道：“还没回来，回来的话他会立刻告知我的，他说会做好安排。对了，他跟我说，在一个叫往世乐土的地方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那也是你家乡吧，你觉得有吗？”
“我知道那里，是上一个文明留下来的记忆体。”瓦尔特正好借着话题把脑海里萦绕的粗口全部都挪出来，思考事情来，道：“我有位朋友，曾经进去过，她在那里收获了许多。我想，的确有你存在的东西。”
“记忆体吗？”虽然其他人不记得了，但亚历克斯记得自己曾经为黄泉做过什么。如果真能提供重要的东西，那亚历克斯觉得自己需要准备一些回馈。最方便的莫过于和黄泉那时候一样，点化星球的意志，把记忆体塑造成英灵的存在。让他们重新降临。
不过，那得准备一些东西了，上一次过去提瓦特亚历克斯感受得到很大的限制，力量无法施展开，而且还得有希佩的力量才能点化星灵。他停顿了一下，和希佩交流了一下，很快，左手的袖子莫名瘪了一些，原本亚历克斯的手臂，已经被替换成了希佩的一只手臂。
希佩经常把亚历克斯融合又分开，两人现在都是诚心合作，希佩切割一些力量给亚历克斯用也无所谓。只是瓦尔特看到亚历克斯的左手变成淡蓝色，蕴藏起星辰同谐的力量后，忍不住说道：“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捏一下我老家就要爆炸的啊。
“做点准备。”这样应该可以带同谐的力量过去了吧。虽然应该还会打折扣，但哪怕打一折应该也够自己操作了。亚历克斯看了看左臂那女性化的手，眨了眨眼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然后忽然用左手摸了下瓦尔特的脸——瓦尔特立刻从位置上面跳了起来，贴到了最墙角。
“会死的。”
瓦尔特连忙说道：“别乱摸。”
这近乎于被星神直接触摸了，没原地爆炸都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放心放心，不会死的。我会复活。”亚历克斯给左手带上手套，隐藏在袖子中，但转念一想——上一次过去是**。
等下，罗刹过去的时候也是**？那得多警报啊，他不会张开双手特意展示一下吧？
嗯？姬子过去的时候也会是**？
嗯？
那还是先别提这个事情了。
等待了一会后，完成了补给工作的姬子和丹恒也一起过来汇合了。等他们到了以后，大黑塔也揉着头发姗姗来迟的到来。
“人都到齐了？什么时候出发？”
黑塔这具身体是接近丰饶后获得的真正肉身，所以也会长黑眼圈。她仿佛已经一周没合过眼一样，身上散发着“暴毙”的气息。走过来说了一句后，她找了一瓶能量补给一口喝下去，见亚历克斯投来疑惑的神色，她说道：“晚点和你说吧，最近有个实验。”
阮梅的实验亚历克斯基本都知道，但黑塔有时候经常一个人琢磨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亚历克斯也好奇黑塔最近这几天到底在忙碌着什么，但显然，黑塔不准备在星穹列车成员的面前谈论这个话题。
“本来是要等罗刹回来的，但瓦尔特你们都来了，我们也就不等了，直接过去找他吧。”亚历克斯看向众人说了一句，按照计划，是罗刹安排好了以后他直接过去就行。但瓦尔特……不，是星穹列车的其他人这么急着去瓦尔特的故乡，计划也就稍微改变一下吧。
“瓦尔特？”姬子看向瓦尔特，瓦尔特推了下眼睛，虽然这次奇特的开拓之旅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意识受点伤害。但他还是根据以往的开拓经验，开始介绍起下个目的地的基本资料。
“我的故乡名为地球，曾经一直遭受着名为崩坏的能量的折磨。为了对抗崩坏，人们用崩坏能武装自己，竭尽全力的对抗命运。”
“还在打仗？”三月七好奇的问了一句。而瓦尔特摇了下头，道：“在名为琪亚娜的少女努力下，她成为了终焉的律者，并且把99%的崩坏能与自己一起封印在了月球之上。总体上，在我离开时，我的故乡已经开始灾后的重建——崩坏能的消失同样给世界各地带来了变化，我们正在努力把文明回复到最鼎盛的时候。”
“那就是纯旅游喽。”星问了一声。
“并非如此，虽然大体正在往美好二字发展，但试图利用崩坏的野心家，各式各样的人也并不少。在我离开前，我的故乡已经和当地的星际文明进行了一些不太友好的交流，来自外太空的入侵也可能会发生。”
瓦尔特解释道：“过去的话，希望大家能提高警惕。别把这当成一次纯粹的游玩。”
“嗯。”姬子点了下头，对着其他人说道：“在开拓之旅上，瓦尔特帮助了我们许许多多。现在也该轮到我们用自己的智识和力量帮助瓦尔特的家乡加快恢复了。本次开拓的主要目的，一是找到瓦尔特的家人，帮助他团圆。二是尽可能帮助那个世界脱离灾难的后遗症。没问题吧。”
其实第一点倒不用说。
瓦尔特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但看到大家伙都干劲满满的准备帮忙，嘴角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好吧，关于杨叔老婆的事情我就先不问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杨叔在那边身份地位是什么呀？”三月七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道：“我们过去的话会受到欢迎的吧。”
瓦尔特呃了一声，而亚历克斯说道：“我听罗刹讲起过，罗刹曾经是一个叫天命组织的主教，瓦尔特是逆熵的盟主。这两个势力大概是全世界排第一第二的势力吧。瓦尔特应该在那边很超然，像拯救世界的大英雄这种？”
“天命和逆熵已经合并了，我已经退休了。”瓦尔特解释道：“现在的话事人是……罗刹的孙女。”
瓦尔特宁可用罗刹这个称呼。
三月七：“哦！厉害的很呢！”
星：“杨叔真厉害啊，我也想弄个盟主当当。”
丹恒：“不愧是瓦尔特先生。”
姬子：“是拯救了无数个世界与文明的人啊。”
“咳咳咳咳咳。”面对众人的吹捧，瓦尔特难得老脸一红连连咳嗽，道：“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但实际情况是我也离开家乡许多年了，即便时间流速上有差异也不会很大，距离我离开已经过了一些时间了。具体的情况如何，还得我们亲自去看下。”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黑塔调试好方向后，两两一组准备出发，连按三次。瓦尔特考虑到万一过去出现在离家很近的地方，带女生不方便，就和丹恒一起行动。三月七和星自然是美少女组合，而亚历克斯和姬子就归为一组。
“出发！”
星和三月七一马当先按下按钮，然后两个人都脑袋懵懵的往后倒来。
“还真是有点恍惚啊，感觉像是宿醉一样的感觉。”三月七感慨了一声，道：“这算是过去了嘛？”
“过去了，不过发生什么得等结束后才知道。”星有经验，说了一句后，道：“走了走了，去医疗舱睡一会症状就缓解了。”
瓦尔特和丹恒两个人也跟上按下按钮，他们两个人表现就好多了，随后跟着去医疗舱。
最后是亚历克斯和姬子。
…………
熟悉的撕裂感传来，随后像是撞破一层膜一样，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失重感之后，才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投影到这个名叫“地球”的瓦尔特故乡后，亚历克斯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的力量——虚无的力量、人的命途都在，左手还是希佩的模样，希佩的力量受到了不少压制。
星神的光芒无法在这里绽放，这里类似于和墙壁外面一样，是星神光芒无法笼罩的地方。但好在这里存在文明，亚历克斯能感受到，同谐的力量正在从全宇宙向着自己积聚。
“我先找件衣服。”
在亚历克斯检视自身能力的时候，姬子已经转身躲到了墙壁之后了。亚历克斯打量了一下附近——这里就不像提瓦特还有宝箱给自己开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座崩塌的城市，因为，但更远的地方有文明之火在汇集。
看来的确还在灾后重建。
他抬头望向天空中的血月。
“这就是崩坏能啊。”亚历克斯感受了一下，道：“罗刹跟我提过，崩坏能有些像循环往复的终末。但也有些不同，崩坏是对文明的考验，而终末却是文明的终曲。”
“给。”
过了一会后，姬子已经穿了白衬衫走了出来，这一身打扮看着倒是年轻了不少。像是一位大学生。她将找到的一件西装外套递给亚历克斯，毫不遮掩的打量着他的身材。
怎么感觉吃亏的是我。
亚历克斯套上衣服后，用虚无的力量把两人衣服上的霉斑灰尘全部都清理干净，道：“先去汇合吗？”
“这里有不少素材，先做些准备吧。”姬子说道：“能力的确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我先做一些工具可以吗？”
对于姬子这种天才机械师而言，只要脑子在，实力就能发挥九成。她是真的能手搓星际战舰的——亚历克斯只能“背板”，手搓芯片搞个智能机器人出来。
“那我给你当焊工吧。”
说着，两人就在城市的废墟里面开始捡垃圾，这个过程没用多久。姬子有一种特殊的直觉，总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材料——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在家乡就能修好星穹列车。仅仅是半个小时不到，姬子就找齐了所有的材料，复刻了一个常用的，简化版本的万能手提箱。
“科技发展到星空探索的地步了。”姬子一边检查着手提箱的功能，一边说道：“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些机甲，可以改装一下。”
“嗯，而且光从实力来看，应该算高等文明了。”亚历克斯指的是天上的那轮血月，瓦尔特曾经说过这里的力量体系。使用崩坏能的战士和普通的命途行者差不多强，而那些名为律者的存在，在宇宙中也称得上星际强者了。
能孕育这种实力的文明，算得上高等文明。当然，贝洛伯格这种就不算——和公司、仙舟一样，是具备随意跃迁宇宙的“派系”了。
“我以为姬子你不会来的。你也对这里感兴趣？”
姬子把手提箱拎起，抬头看着月亮说道：“从瓦尔特第一次见到我的表情来看，这里应该有个和我长相相似的人。我有些好奇，那位姬子在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
“留下？不直接见见吗？”
“瓦尔特见到我时的表情，说明这个世界的姬子已经死了。”姬子笑了一下，道：“开拓之旅很有趣不是吗？探寻另一个自己的痕迹。我对这次开拓，还挺有兴致的。而且，瓦尔特经常说能遇到长相和故乡的人相似的，我总感觉，这个世界和我们的宇宙，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
亚历克斯也期待了起来。
他回忆起以前关于崩坏星穹铁道的记忆，他知道瓦尔特来自一款名为崩坏三的游戏，也知道里面有许多相似的人。但对那款游戏里发生的故事却不太清楚。
“能找到其他人的位置吗？”
“问题不大。”亚历克斯说道：“这个世界所能承受的力量大不少，令使级别都能容纳，也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次波折的缘故吧。我来锁定……好像有人来了。”
亚历克斯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有一架战斗机正在以超音速的速度接近这里。他说道：“反应很快，能够察觉到我们到来引来的力量波动。并且迅速出击。”
“这里的文明所经历的战斗可不少。”姬子好奇的抬头，只见那架战斗机在接近城市后开始降速进入低空，而在掠过他们头顶的时候，有两个人从飞机上弹出，以不科学的降落方式，直接砸在了两人的面前。
“看起来来意不善呢。”姬子笑着打趣道：“那位罗刹看来没有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不然察觉到人要来了，起码要派人来迎接你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武器指着。”
亚历克斯挥手散开眼前的烟雾，看向降临下来的两人，其中一个女孩白发褐皮，而另一个……
没想到熟人脸来的那么快。
亚历克斯看着眼前拔出刀的女人，呃了一声，这人像是希露瓦和雷电影的融合体，亦或是和黄泉的融合体。总结就是类似希露瓦的服装打扮，蓝白色调衣物加黑丝，但脸和黄泉以及雷电影一模一样。
有点好奇三个人站在一起会是什么模样，因为一些原因，亚历克斯都没能让黄泉和雷电影站在一起，失望了。
“影？黄泉？芽衣？”
亚历克斯试探性的报了几个名字，等到芽衣的时候，这位女的终于有了反应，她握着武士刀，警戒的说道：“你们是谁？认识我？”
看来名字是芽衣了。
问完话后，芽衣的视线才从亚历克斯的身上挪到了身后姬子的脸上，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她显然失神了，喃喃低语道：“姬子？老师？”
你也认识我？姬子觉得运气不错。
“小心一些，芽衣队长。”
银白色的短发、小麦色皮肤和金色的眼瞳，跟着芽衣一起出现的卡萝尔感受到自家队长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连忙提醒道：“眼前的人可能是崩坏能迷惑我们的幻觉！”
姬子和亚历克斯对视了一眼，警惕心挺重。
“你们是谁？”
芽衣仔细的盯着姬子看了很久以后，才确认她比自己印象里的姬子老师更为年轻，不是同一个人。她握紧刀柄，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来自星际的旅行者。”
亚历克斯记得罗刹上次见面跟自己说过，来到这里报他自己名字就好，他会打点好一切，道：“我们是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朋友。”
就在念出罗刹在这里的名字后，眼前的芽衣忽然挥刀朝着亚历克斯斩来，亚历克斯错愕的看着这一幕，这难道是罗刹的敌人？
喂喂，不可能随便遇到一个就是罗刹的仇家吧。他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和我说，会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
亚历克斯没有移动，芽衣的这一刀只是威慑性的一斩，并没有想砍伤她。只是她冷着脸，将刀尖对准亚历克斯的胸口，道：“你们就是他口中信仰伪神的入侵者吗？”
“他说我是入侵者？”
“他自然给你们说了很多好话。”芽衣冷冰冰的说道：“但没人会信他，谁都不会信他。带领着其他文明的伪神入侵我们的家园，说是为了善意，会有人相信吗？”
“那他人呢？”
“越狱逃亡。”
罗刹你完全不顶用啊。亚历克斯连忙说道：“我们是瓦尔特杨的朋友。”
“瓦尔特杨先生已经死了！”芽衣似乎更加凶了，仿佛亚历克斯的话亵渎了尊敬的前辈。
“谁说的？”
“特斯拉女士说的，几年不回来就当他死了吧。”
亚历克斯心想瓦尔特杨“近乡情怯”的原因终于找到了啊。亚历克斯连连摆手，既然认识瓦尔特还称呼为先生，那就不应该是敌人，他拉着姬子后退了一步，说道：“当他死了又不是真死了，我们真是他朋友，他和我们一起来了，只是分离……”
“你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给生灵带来末日。”芽衣打断亚历克斯的话，说道：“也许你们真是杨先生的朋友，但请离开我们的世界。”
灾难？末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亚历克斯感觉这和之前所说的“伪神入侵”又是另外一码事，但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正常对话的样子。
“好了亚历克斯。”姬子走上前，道：“也许其中存在很大的误会，让我来吧。”
她上前一步在芽衣的面前，道：“宇宙中存在许多长相、名字性格都相似的人。也许我就和你认识的某个人很像。一般而言，这些相似的人都有相似的成长和道德观。你所认识的那个人如果在你心中是好人的话。”
姬子笑着说道：“那你也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们刚刚到达这里，对你所言我们都一头雾水，如果说，我们真是灾难，末日……我们也可以立刻打道回府，请相信我孩子，我尊重每个文明存在的价值，尊重你们的每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