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让鲁路修负责吧，留些人手给他，剩下的让他自己操作。”
从第九机关回来，亚历克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轻轻松松就获得了几十个和“支配”有关人物的情报，坏消息是，宇宙里拥有类似能力的数量太多了。虽然强度上面有所差别，但和“支配”有关系的人，数量茫茫一片。想要挨个去搜查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再留个观测站。”亚历克斯把之前那片人类意识集合体的空间给封印了，那玩意亚历克斯也没办法，如果摧毁的话无数人都会变成傻子，只能藏好。他给杰帕德了一个经纬度坐标，道：“那里有异常第一时间告诉我，交给泰蕾莎的人来看吧。”
要么尽快找到其他意识集合体的所在，也就是被抹除名讳的那一位的遗骸，要么就得找到，到底是谁在替支配之主办事。对于亚历克斯而言，解决这群人不算是什么麻烦，麻烦在于该怎么把他们找出来，以及防止后续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明白了师父。”杰帕德应下。
“我得先回去了。”
第九机关有些人准备亲自来贝洛伯格看看，他得亲自接待一下才行。第九机关某种程度上比巡海游侠那伙人更加的“混沌”，毕竟宗旨就是一切皆允，可没什么底线。不过都是为了给自己帮忙的，所以亚历克斯还是要亲自出面一下。
回到贝洛伯格后，卡芙卡也忙碌了起来，既然有人借着支配的能力打探过贝洛伯格，那肯定会留下痕迹。她准备用星核猎手的方式来锁定意图影响贝洛伯格的“支配者”——他们对那伙人的暂定名。
“可以查出来吗？”
“有点难，但问题不大。”
卡芙卡双手抱胸靠在卧室边上，而银狼正在调阅之前关在国土情报局里那些家伙的行动轨迹。试图从其中有重叠的人。银狼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的敲打着——虽然有投影键盘，但银狼还是更喜欢机械键盘的手感。
“你怎么灯都不开。”
银狼最近都窝在房间里面，不拉窗帘不开灯，除了肚子饿了出来吃点东西外，大部分时候连门都没出。卡芙卡像是一个妈妈一样唠叨道：“这样对眼睛不好。”
“亚历克斯可以免费治。”银狼钓着一根奶酪棒，道：“还是有痕迹的，这几个人在一号中转星都滞留过，春晖市，嚯，从消费记录看，都在同一家酒吧消费过，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个国土情报局也查到了，那家酒吧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更细致一些有吗？”
屏幕上数据如瀑布一般落下，银狼看了一会后，说道：“我拉了和他们当天同时在酒吧有消费记录的人，找到了几个，你先确认下吧，有问题再来找我。”
银狼把情报发在了卡芙卡的手机上，卡芙卡说道：“谢了，中午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好吧。”
“不用，我可以点外卖。”银狼道：“贝洛伯格真好啊，对社恐太友好了，外卖都可以直接通过无人机送到阳台上，我喜欢点外卖。”
“有空也多出去走走。”卡芙卡笑着摇了下头，道：“那我先去忙了。”
她低头看了下名单，银狼的调查很细致，甚至通过一般监控比对了人脸，连盗用别人的账户消费的人都算了进去。
一共五个。
“注意安全，我会留意你的位置的。”星核猎手向来不会单独行动，见卡芙卡要调查，她也说道：“有问题我会直接通知亚历克斯的。”
一号中转星，建立在雅利洛vi同个跃迁点位附近的中转行星，这里滞留了大量想来贝洛伯格追梦的宇宙人，同样也是大宗货物运输的重要中转站。这里并没有建立国度，而是由公司、仙舟、家族、贝洛伯格四方势力成立了个委员会进行共同管理。
虽然说条件比不上贝洛伯格国本土，但随着雅利洛vi的复苏，中转星这里的业务也越发繁忙，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宇宙中本身就很多一心想要进入公司赚大钱的人，这里比公司提供的薪水高一些，管理轻松一些，还有机会获得贝洛伯格籍，这颗行星才拉开两年时间，就已经满载了两百多亿宇宙各地的居民。
当然，这颗行星也和捡漏无关，本身就是建设的很好的公司星球搬运过来的，若是从星空中看，其繁荣程度大概还要超过雅利洛vi，暗面始终点亮着灯火，如今也称之为永昼星。
“是国土情报局的那帮子人。”
“小心点，他们可是贝洛伯格里的硬茬，被他们盯上比被警察盯上麻烦多了。”
“别怕别怕，贝洛伯格的人还是**律讲规矩的，只要别犯错，他们不会理你的。”
有人唱白脸自然也有人要唱红脸，贝洛伯格的治安队伍都以“文明执法”着称，但要应对宵小，光文明是不够的。国土情报局在之前希儿的带领下就获得了阎王局的称号，希儿本来做事情就讲究快狠准，不喜欢捣糨糊和拖沓，不喜欢搞什么对话，有问题直接打趴下带走。
当然现在换了卡芙卡当局长，风评可能……
只会更糟糕吧。
毕竟卡芙卡有玩弄猎物的习惯。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卡芙卡不会介意的，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她率领着十六人、佩戴着面具的情报局小队，在街道上穿行着。她也是第一次来一号中转星，和贝洛伯格相比较，这里显然市井气味更足一些，随处可见各个文明过来摆摊的，卖小吃的。比贝洛伯格更加的接地气。
改天和亚历克斯过来逛逛吧，或者把银狼拉出来一起散散气也行。卡芙卡在内心想着：难怪那么多人追求无尽的寿命，宇宙实在是太大了，有生之年能走遍一个星球都已经算不错的了。更别提一个星系以及更广阔的宇宙了。
就像这个中转星上卖的许多东西，卡芙卡都没见过。还有什么龙皮大衣，应该是假的吧？要是真的那倒得买一件了。
想着想着，卡芙卡就已经走到一家公司的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下属的行动队长带着八个人立刻进入了公司中，过了一会后，一个中年男人就被从里面带出来了。
“你经常去梦生酒吧？”卡芙卡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笑着说道：“听我说，别紧张，只是问个话了解下情报。”
忐忑不安的男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并点了点头，卡芙卡拿出几张照片，道：“有印象吗？”
“没印象。”在言灵术的影响下，男人很诚实的说道：“梦生酒吧每天新人很多，我只是想兼职做个中介收取些费用。这些人我没有接触过，不是我的客户。”
“为什么不接触？”卡芙卡笑着问道：“没人会拒绝多赚钱的机会吧。”
“他们身边有其他人。”男人说道：“我只找单独来永昼星的人。”
“谢谢你，回去上班吧。”
有言灵术的加持，基本是问什么别人就答什么，根本没有隐瞒。卡芙卡很快就调查完了前四个人，这些人都和支配者无关，但却透露了另外一个重要的情报，他们虽然对被控制的人没印象，但对最后一个可疑人物有点印象。
一个瘦弱的男人。
只是当他们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家伙已经很久没露面了。
“继续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吧。”卡芙卡吩咐道：“锁定他出现过的地方，先解散吧。”
卡芙卡拿出手机看了下，亚历克斯也还在忙，那就不急着下班了。她让其他人先去排查情报后，自己来到了那家梦生酒吧，准备再找找漏掉的线索。
“一杯血腥玛丽……”
“卡芙卡？”
卡芙卡换下了制服，刚坐到吧台上点单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她忽然皱起眉，回头一看，发现一位熟悉无比的身影坐在卡座里。
“贝优妮塔？”
卡芙卡带着迟疑念出来这个名字，而那位一头黑色秀发，穿着皮衣戴着眼镜，踩着恨天高的女人已经笑着走了过来，道：“我说来这里就有机会遇到你的，你长大了好多，如果不是看过你的通缉令，我现在都不敢认到你。”
贝优妮塔，天衣五的传奇猎魔人。也是卡芙卡的养母，师父。是她亲手把卡芙卡带大，并且教会战斗技术。但在最后挑战天衣五最大的恶魔迪亚波罗时，却失踪下落不明。卡芙卡还想回来后找一找她的下落，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在这一刻，卡芙卡感受到一种很复杂的情绪，看着贝优妮塔的脸，既是欣喜，却掺和了一些她从未体会过的感情。她沉默了好一会后，站起身说道：“虽然我猜测您一定还活着，但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自从和迪亚波罗一战后，我被传送到了未知的星系。”贝优妮塔眼中带着慈爱看着眼前这位已经长大成人的“徒弟”，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回天衣五的路。等我花费了很多年重新回到这片星空下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凶名远扬的星核猎手了。”
她看着卡芙卡，笑着说道：“找你可太麻烦了，我一直试图追逐你的痕迹，但始终找不到。唯独现在听到了一些风声，想去贝洛伯格看看，看看会不会在那里找到和你有关的人。毕竟，有些风声嘛，说你和那位亚历克斯兰德。”
“不算风声。”
“是这样啊。”贝优妮塔坐下后，侧着身说道：“原本可以更早过来的，但我身份不明过不了入籍的政审，只能在这碰碰运气，没想到终于遇到了。你……”
她抬起手想要摸了下卡芙卡的脑袋，但却只感受到一个冰凉的触感。卡芙卡将手中的枪举了起来，抵住了贝妮尤塔的掌心。
“这是什么意思？”贝优妮塔露出不解的神色，而卡芙卡却微笑着说道：“是你吧，催眠了不少人潜入贝洛伯。”
卡芙卡从见到对方第一眼就发现了，那种心悸的感觉就如同当初梦到那头蜘蛛时一模一样。
她对这个感觉印象太深刻了。
也许是距离恐惧第二近的一次，她绝不会忘记。
“我说为了找你，你信吗？”贝优妮塔握住了卡芙卡的枪管，同样笑着说道：“我猜，以你的性子，大概不会信的。”
“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个手段？”
“毕竟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教你，你不知道很正常。”
“你的头发，我记得是和恶魔签订契约获得的能力。”卡芙卡瞥了眼她的黑色秀发，道：“看来那个恶魔，也是一个蜘蛛啊。”
“你要开枪吗？”卡芙卡的枪管已经抬起对着贝优妮塔的眉心，贝优妮塔说道：“就不问问为什么？就不想知道理由？这么久没见，你对我就没什么想说的？”
“见到你我很高兴。但也只有高兴。”卡芙卡将手指扣在扳机上，道：“对于要和你为敌这件事情，我没有任何的愧疚和恐惧。”
如果在一天前见到贝优妮塔，卡芙卡一定不会这样。但现在情况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从不觉得，那一位支配之主会放弃对自己的窥探，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是对付亚历克斯最重要的那一枚棋子。
“你是冲我来的？贝优妮塔？”卡芙卡平静的说道：“还是，为了亚历克斯而来的。”
“精明的小鬼。”
贝优妮塔摇了下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你从小就那么聪明，学东西也快。好吧，作为猎魔人你也该知道，我们和恶魔签订契约，也付出些代价。祂救了我，我自然要偿付代价，我对你没恶意。或者说，我活到现在，只是想见一下你罢了。”
“想看看，当年那个倔强的小鬼，现在过得还好不好。”贝优妮塔拿过一杯酒，被抢指着也当做无事发生，道：“能见到你我也心满意足了，我当时最怕的，就是你成为了天衣五最厉害的恶魔，现在你也找到了归宿，我很欣慰。”
“既然这样，那就开枪打死我吧。”贝优妮塔把酒干完后，道：“我也不想为那个恶魔办事情了。也能解脱……”
砰砰砰——
叮叮叮——
三连发的子弹直接从枪械中射了出来，但贝优妮塔的头发像是活过来了那样，直接挡住了子弹的攻击。她脸上的笑容消失，道：“你真打？”
“你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我开枪我就开枪了。”卡芙卡无所谓的笑着。
哪怕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养母，是很重要的人。
但如果威胁到亚历克斯。
不会恐惧的卡芙卡也同样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还有，你教过我一件事情。天衣五任何人的话语都不要相信，其中也包括你自己。”卡芙卡抬起手示意酒吧里的人全部都出去，抽出自己的刀说道：“在见到你第一刻我就明白，不论你会说什么，你的目标就只有操控我。我甚至都怀疑……”
卡芙卡将刀架在贝优妮塔的脖子上，道：“连你救我，是不是都是那个恶魔对你的命令。”
“那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
“一个不认识亚历克斯的卡芙卡，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不是吗？”卡芙卡道：“当然，没了卡芙卡，你们可以操控其他他会喜欢的人。只是……那些女人的重要性远不如我，不是吗？”
“你应该是他的破壁人。”
贝优妮塔叹了一口气，道：“不过，现在也不迟……”
“放下武器。”
贝优妮塔的话语像是绝对的命令一样，让卡芙卡浑身一滞，眼前的女人眼睛此时猩红无比，黑发在脑后缠绕，编成八条如同蛛腿一样的造型。贝优妮塔揉了揉脖子，看着僵硬的放下武器的卡芙卡，道：“对不起了，卡芙卡。你天生就该是恶魔，而不是成为某个男人的依附品。”
“真是……有意思……”
卡芙卡道：“你们不会成功的。”
在许多年前，卡芙卡在了解支配之主后，就已经找阮梅调制了特殊的毒药，只要有一个空隙的时间，她就会变成一摊血水。哪怕死……
她也只会做亚历克斯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绝非绊脚石。
无法抵抗，对方的支配高于自己。卡芙卡在内心衡量着这股力量差别，从力量强度来看，连令使都会被她一句话操控——她大概率就是支配之主放在墙壁内的内应，所有支配者的统领。
不论结果是什么，她已经暴露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一定会传出去的。
接下来就是，选择用死亡来对抗支配，亦或是……
其实不用那么纠结的。
卡芙卡忽然笑了一下，贝优妮塔没有命令她闭嘴，所以说话还是没问题的，她说道：“回头看看吧。那是你的女婿。”
贝优妮塔一惊，第一反应是对方在诈自己，因为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息。但她依旧控制不住的转头看了过去。
一不小心，头就转飞了。
贝优妮塔的头颅飞扬，看着出现在身后的亚历克斯，最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咚。
头落在了地上。
一团团丝线从贝优妮塔的身体和头颅上瓦解了下来，露出了其中一个陌生人的样貌。亚历克斯用冰霜止住了喷涌而出的血液，随后把头和身体链接在一起，从希佩那里借了一点点药师的力量，很快这位朋友就彻底的康复了。
只要修的够快，死亡就追不上我！
“假身，傀儡吗？”卡芙卡感受到施加在身上的支配消失，揉了揉手腕，看着亚历克斯问了一句，眼前的陌生人只是一个身材瘦弱的男性。
是她在调查的那个人。
白日里没找到的人。
“那个支配的力量是借由这个人触发的。”亚历克斯检查了一下，在后颈的位置找到了蜘蛛的图案……又把这人给重新冻了回去，道：“是支配者，看来你的养母，能够随意上任何一个支配者的身体。”
这大概原本是上个轮回的卡芙卡应该有的能力吧。这回被阿哈捣乱了，目标就从卡芙卡转移到其养母的身上。亚历克斯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道：“找不到，这一个个支配者组成了蛛网，分散了目标。找不到她本体所在。”
任何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亲自到亚历克斯眼皮子底下捣鬼。贝优妮塔的真身大概躲藏在很远的地方，不会轻易过来。
“你都找不到吗？”卡芙卡沉思着，看着那个蜘蛛图案说道：“如果我连通到他们的蛛网中，能不能逆向抓到她？”
贝优妮塔从支配那里获得的力量绝对不低，起码是能操控令使级别的。虽然对亚历克斯没影响，但他身边任何人都可能会中招。这种家伙绝不能再放任。
现在宇宙各地关于支配者的情报都在汇集过来，拔除她的羽翼是必须的，但到底该怎么抓到她是一个问题。最方便的莫过于见博识尊。
但根据黑塔的转述，博识尊不见亚历克斯，不仅不见亚历克斯，连黑塔和阮梅那几个和亚历克斯关系好的天才俱乐部成员都单方面拉黑了——我又不是阿哈，你拉黑我干嘛，有事情你找阿哈去啊。
次选，就是卡芙卡所说的，逆向追踪他们的所在。
“不，你别去，你本身就很特殊。我敢打赌，支配很想要你的肉身。”亚历克斯沉默了一会后，道：“但的确可以做，也许我可以找个支配者，没暴露的支配者。回去看看吧。”
“亚历克斯，你什么时候来的？”
“嗯？”亚历克斯停顿了一下，道：“你们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我就到了。”
银狼在卡芙卡身上放了个小装置，卡芙卡身边的事情她全知道。
当然，晚上卡芙卡会脱衣服，再不济也会换一身布料少的衣服，看不到的。
“察觉你想用死亡来解决麻烦时才露脸的。”
“放心吧。”卡芙卡伸出手搂住亚历克斯的腰，道：“也许我无法成为你的助力，但我也绝不会拖你后腿。”
“嗯。”
“黄泉是谁？”
“啊？”
“我真不知道她是谁，被抹去的人？有点好奇。”
怎么忽然提黄泉了？
“嗯……以后会见到的。”
“她人好吗？”
雷系虚无，和你一样呗。亚历克斯在内心感慨：用雷的大姐姐都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