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镜流阿姨?”
萝丝揉着脑袋逐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刚才在房间里面就失去了意识,如今的萝丝除了有日益增长的**力量之外,并无太大的能力。昏迷中浑浑噩噩的醒过来之后,就发现镜流在自己房间里,而房间的墙壁上,也有一道整齐的豁口——一定是发生了战斗。
镜流摸了摸萝丝的脑袋——这是贝洛伯格的女人们最喜欢的动作,有一种仿佛薅亚历克斯的错觉。她说道:“迷思的人和浮黎的人联手,想消除繁育的一切,你被盯上了。”
“这样啊。”萝丝在地板上坐起身,对此倒也没有太多的沮丧,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长发,说道:“爸爸说过,否认过去就是否认自己,不论是好是坏,那都是我。不论是痛苦还是幸福,都不该被别人夺走。真是讨厌的家伙,虚构史学家和焚化工。他们现在人呢?”
对于自己被盯上,萝丝没有意外。虽然黑塔女士和其他天才俱乐部的成员都愿意用合作的方式来获取自己的记忆,但她非常清楚,带着繁育的记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危险到一些星神都有可能亲自下令。她也曾和亚历克斯提过,是否可以放弃这些记忆——她不希望自己成为贝洛伯格的麻烦。但亚历克斯却告诉她,不管是什么样的过去,那都组成了萝丝的个体。没有繁育的记忆,她可能就是亚历克斯的克隆人,但有了,她才是萝丝。
“见到亚历克斯就跑了。”镜流停顿了一下,道:“你先去找可可利亚,她应该赶来了,我去看一眼。”
宇宙中最神秘的两股势力,镜流也想看一看到底有什么本事。不过在她行动之前,有人也找了过来。
对于克里珀堡出现攻击,虽然是在时间暂停中出现的,但一旦恢复知觉很快就有人察觉到异样。泰蕾莎作为情报头子,第一时间提着秘银大剑来到了现场,扫了一眼这里的情况的同时,也得知了宇宙中虚无的麻烦,她立刻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将手中的探测仪丢给镜流,道:“请带到宇宙去,我稍后就到。”
焚化工的手段同样没有影响到泰蕾莎,她在其他人失忆之后,第一目标就是前往了实验室,拿走了那台半成品的探测仪。然后才赶来这里。
宇宙。
贝洛伯格联合舰队的上方,无尽的虚无正在流淌,亚历克斯将黑剑竖在身前,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迷思信徒,时间每过一秒,从身体里流淌出来的虚无就越多,挤占着他们所能“存在”的空间。艾德蒙见状,取下自己的单片眼镜用纳米布擦拭了一下后,说道:“看来,想离开没那么容易了。正面作战我们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这一批焚化工还没有暴露,亚历克斯还是见不到到他们的模因体,只是快了,当虚无继续蔓延下去,托尤他等人最终还是会显形。对于这一次高风险高收益的行动,他们在行动前就已经做好了预案,毕竟谁都没办法战胜亚历克斯,焚化工面对亚历克斯可以说是毫无战斗力,光靠艾德蒙一人,他自认可以战胜绝灭大君中的一位,但光凭借这样的力量,也不足和亚历克斯正面对峙。
甚至连他所拥有的真正神性都没有办法逼迫出来。
所以,他们早就设计好,面对这种情形应该怎么做了。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亚历克斯没有给他们读条做准备的时间,已经杀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身后多了黑紫色的披风,如同虚无的浪潮一样的披风,携带着消除一切存在的磅礴神性,直接冲了上来!即便看不到模因体,但只要范围攻击,他们也没办法躲开!
托尤他脸色一变,面对虚无的洪流直接带着其余人往上方躲避,艾德蒙戴上单片眼镜之后,手中直接出现了一枚星核!
这是他们最后的手段,引爆星核制造混乱,然后趁机逃离亚历克斯的视线!
神秘和星核之间有联系?亚历克斯在见到星核的一瞬间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这枚星核和他在雅利洛VI和黑塔空间站里所见到的显然些微小的差别,体积更大,像是有过人工的培育一样。而且,那个艾德蒙还在往里面注入从神秘中带来的力量。
但是……
太慢了!
啪!
在艾德蒙的手段完成之前,亚历克斯瞬间变速,左手已经抢先拍在了他手中的星核之上,而手中的黑剑也已经洞穿了他的胸口。只是艾德蒙身体被虚无穿透,但嘴角仍然露出来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已经晚了,先生。”
他手中的星核散发出诡异的黑光,而亚历克斯瞬间解析,这不是任何一种物理层面上的攻击,而是足以撼动宇宙中命途的东西!
对方在用星核中蕴藏的神性力量,模拟制造出神明的陨落!
如果不全力防御,亚历克斯和身后的贝洛伯格舰队都会遭殃,这也是艾德蒙的计划,他明白光靠这个手段是击败不了亚历克斯的,但只需要他将虚无全部都用来防御,他们就有一瞬间的机会逃离这里。
至于胸口的虚无之剑……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艾德蒙压根没有流血,他的身体诡异的出现了一个空洞,避开了黑剑的穿刺。
“是你们晚了。”
亚历克斯的左手瞬间虚化,I的模样出现在了他的手上,面对即将被引爆的星核,I刚睁开眼就被星核推挤的变形,然后咕嘟一下把整个星核包裹在了其中。而这一次,吞下了星核之后,I的大小眼瞬间有了些变化,两个眼睛变成了同样的大小。
亚历克斯诧异的看着这一幕,这还是这辈子他第一次见到I的表情产生变化,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他提起了兴趣没,但显然这枚要被引爆的星核,让I产生了一些和以往不同的“想法”。
然而,艾德蒙却露出了得逞的表情,因为一束光芒从I的体内出现——那蕴藏的神性,也就是某个命途的存在能够穿透虚无,亚历克斯必须解除封锁,把虚无全部调动过来让更多的虚无凝滞才能完全镇压,而这个瞬间,就是艾德蒙他们的逃跑机会!
只要一瞬间,就可以成功!
就当艾德蒙松开手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他大跌眼镜。
亚历克斯,将星核连同I一起,全部都塞进了自己的体内!
虚无的封锁并没有解除,反倒是亚历克斯肚子好像鼓起来了一样,有股力量正要破膛而出,然而当他自己露出大小眼,将体内的虚无赋予了I的神性,他的身躯在一瞬间又重新恢复如初。
艾德蒙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还能这样?
唰——
亚历克斯的手直接抓住了艾德蒙的喉咙,但他的身体和头部好像被切开了一样,化作两半远离了他又重新组合起来,而就在此时,艾德蒙的单片眼镜上露出诡异的神色,仅仅是对视了一眼,无法言喻的恐惧就笼罩在亚历克斯的身上。
那是来自于未知的恐惧,无数流淌着各色液体的奇怪手掌、爪牙拉扯着亚历克斯,无数双各式各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怪兽,用语言无法形容的怪兽,而仅仅是被他看一眼,就能感觉最原始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就像古代人畏惧雷霆认为是上天的惩罚,就像未接触宇宙的文明畏惧宇宙人以为那是上帝的化身,这种畏惧完全源于未知、不可知与神秘!
往常人哪怕是看一眼,就会被吓瘫痪。但亚历克斯在失神了0.001秒后,勇气重新浮上心头,直面一切无所畏惧的勇!
周边的幻影全部都被破除,而这一次,亚历克斯再一次抓住了艾德蒙的喉咙——但和上一次用虚无的力量来锁住对方不同,这一次他的手上带着的是人的神性。而这一次,艾德蒙没有再办法逃脱,被亚历克斯死死的抓住在喉咙里。
“两次、一次用剑捅你,一次用手抓你,都无效了。你似乎并不太畏惧虚无的力量。而之前我的冰寒也没能冻住你,迷思的力量有点意思啊。”
艾德蒙看着近在咫尺的亚历克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短短交手一会,自己的小把戏就已经被看破了。如今也没有逃脱的机会,这个距离之下,如果虚无从头到尾吞噬自己,那他也没有办法再耍把戏了。
“不愧是兰德先生。”艾德蒙喉咙被抓住,利用腹语说道:“既然已经被抓住也就没什么好瞒了。作为追随神秘之人,一切已知对我们而言都是没有威胁的。当然,您不必尝试用I的虚无吞噬自己,有些东西,即便明白,也会无法对抗。”
已知吗?所以我现在的力量,艾德蒙没有办法完全认知,所以才能抓得住他。而相反,利用冰冷制造的时停,恰恰好非常好理解。至于虚无,他大概是全宇宙最好诠释,最好理解的力量了。
亚历克斯思索瞬息就明白了对方的力量本质,在自己变招用人性力量之前,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虚构史学家如果在出手前得知你想要做什么,那已知的攻击,对他就是无效的。
难怪敢来贝洛伯格找事情。迷思的信徒有点水平啊。但攻击力却太弱了,除了制造恐惧,没见到有什么本事。
绿色的光芒忽然在宇宙中散落开,亚历克斯回头一看,只见镜流正带着半成品的探测仪从贝洛伯格出来来到宇宙之中,当那绿色的光点逐渐扩散,二十多余名焚化工的模因体也模模糊糊的出现——这群人几乎贴近虚无的边缘,可以说是离亚历克斯有多远就离了多远。而镜流见到他们后,二话不说就提着剑过去。
焚化工的整体实力一般,即便是最强大的托尤他,要是以令使来衡量他,又会觉得有点弱。而镜流的过去记忆早已经被虚无抹除,她所回忆出来的只有——情感,而不是具体的事情。所以,记忆的手段对她基本无效。亚历克斯放任镜流追杀着焚化工们,而他还有事情要拷问艾德蒙。
“星核和神秘有关?”
神秘信徒对星核的利用超过了任何人,他们对这玩意有着非常高的理解。而这一次星核的力量在体内爆炸,甚至能够透体而出一些,亚历克斯已经彻彻底底的感觉到了星核的内在那暗藏着的破碎命途。
开拓。
只有祂的光芒能够开拓让I以小形态完全无法镇压。但里面的力量确确实实存在开拓,但亚历克斯却有一种感觉,那绝对不是阿基维利。或者说,绝不是原来的阿基维利释放出来的力量。就如同自己曾经附近见过的一样,原始博士将伪神的力量全部都注入星核后,诞生的可以说是阿基维利完全相反,毫无开拓正面精神反而是堵塞、封闭甚至是隐隐有些毁灭一切的相反的力量。
亚历克斯如今已经确信,星核和阿基维利的陨落有着很直接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星能够在模拟宇宙成为真正阿基维利的原因——那颗星核是唯一一个黑塔处理过的。
如果说其他星核是黑子的话,那星的体内就是唯一一个白子。
她所获得的,是真正的开拓,而不是被污染的。
而这一切……
幕后主使……
神秘必有一席。
“兰德先生。”艾德蒙回答道:“面对您,我无意用谎言来掩盖真相制造神秘。所以,请允许我保持沉默。”
焚化工在镜流的追击之下四散逃开,而此时,泰蕾莎也带着追兵一起跟上来了,混沌医师们跟随着泰蕾莎抓捕所有逃窜的模因体。亚历克斯望着艾德蒙说道:“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那我也只能送你去见你的主了。”
“荣幸至极。”艾德蒙没有任何的恐慌,只是露出笑容。
“再见了。”
亚历克斯的手上用力,锤炼出来的命途力量直接灌输进艾德蒙的身体之里,一位虚构史学家的存在就被彻底的抹除。
艾德蒙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宇宙中之中,亚历克斯皱起眉头,因为对方还留下来了一个遗物——那枚单片眼镜,他握紧了那片眼镜,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然而,就在他和镜片对视的一瞬间,有一个视线,跨越时间和空间,透过灰色的迷雾,落在了亚历克斯的身上。
神秘
亚历克斯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他的一千万种形象,千变万化,他好像永远处在一个无法被人观察的状态,无法被人描述外貌的状态。上一秒脑海里刚刚有他的形象,就被新的形象所立刻覆盖。
迷思——宇宙中最神秘的星神,神秘本身。
不好!
亚历克斯立刻松开手,而那片镜片被一团灰雾包围后就消失不见,只留下虚无牢笼上一个正在弥补的破洞。
没有任何恐惧的形象,但仅仅是一个对视,就让亚历克斯感觉到无言的恐惧。
祂不知是什么形态,不知是在宇宙中哪个角落,不知在何时会出现在何地。即便艾利欧的预言,博识尊的计算,都无法确切的观测到迷思的任何位置。这种神秘的灰雾……
亚历克斯挥去了眼前的灰雾,仅仅是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手似乎都模糊了,他甚至无法记忆出自己手的样子。他用命途的力量强行对抗,才将这一小小的灰雾给驱散。
“看来,重点是单片眼镜。”亚历克斯确信艾德蒙已经死了,但显然,他身上的力量并不都是来源于自己,而是来源于那枚单片眼镜。他之前就听说,虚构史学家都有令使级别的实力,他还挺奇怪的,神秘怎么可能制造那么多的令使。但现在看来,这大概只是一个“道具”。持有那枚迷思所给予的单片眼镜的家伙,就会拥有令使级别的战斗力。
以后得小心了。要谨慎小心所有戴着单片眼镜的人。
……
“嚯,先把他们关在你的虚无牢笼里吧,公司里有专门囚禁这群家伙的地方。”黑塔小人偶双手叉腰,看着被虚无束缚住的焚化工们,她对焚化工也丝毫没有任何的好感,道:“让他们审问吧,估计和那次大静默脱离不了关系,这群家伙可是罪迹斑斑啊。”
虚构史学家被誉为比反物质军团更讨厌的家伙,焚化工也好不到哪里去。伸张宇宙正义的公司,自然不会放过审判焚化工的机会。黑塔转头看向一旁的亚历克斯,道:“下次再抓几个流光忆庭的家伙吧。”
“我还准备从流光忆庭那里获得制作光锥的技术呢。”
“她们肯卖?肯卖你私底下给我一份。”黑塔打了个响指,说道:“我收藏过不少光锥,也对他们的技术有所好奇。”
“我给了她们无法拒绝的条件。”
“关押模因体的设备很复杂昂贵。”黑塔被亚历克斯叫出来是咨询怎么关押焚化工的,道:“全宇宙只有公司有两台。你还得暂时劳碌下。”
“懒得麻烦。”
亚历克斯用虚无组成了球包裹了所有焚化工,然后一头巨真蛰虫从宇宙中翱翔而来,一口将虚无球给咽了下去,亚历克斯说道:“朝着庇尔波因特去。记得要伙食费。”
巨真蛰虫振翅飞翔,离开了一定距离后开始跃迁。
直接送走吧。亚历克斯至今不明白焚化工是怎么发动技能的,有些担心放他们关押贝洛伯格会继续引起事故,干脆直接送到公司审判吧。有些事情,公司更专业。
“你和迷思的人交手了?”
“对,虚构史学家,有点诡异。”
亚历克斯开始朝着贝洛伯格号返航,对着黑塔说道:“你对迷思了解多吗?”
“要是有所记录,那就不神秘了。”黑塔无语的吐槽道:“我也想见一眼啊。”
“就那么一瞬间,我来不及喊你。”
“罢了。”黑塔停顿了一下,道:“虽然虚构史学家一直有所行动,但迷思的动静在整个宇宙中都是迷,也有可能,我们所有人的认知都被祂在干涉,也许这片星空上本来存在过什么,但因为祂的迷雾,我们所有人都无法认知到这件事情。小心一点,亚历克斯。我感觉,迷思和虚无有些类似,但虚无没有目的性,而祂的目的,很明确。”
“好,迷思应该不会对我动手。”亚历克斯把关于星核的发现告诉了黑塔,而黑塔却露出凝滞的神色,道:“如果阿基维利的死亡和神秘也有关系,但迷思的行动……不,不至于吧。”
“怎么了?”
“命途可以说是宇宙中的灯塔,驱散周围的虚无,指引生灵们前进的方向。可以说,命途一旦开拓,宇宙中的神秘感就会少上一分。因为哪怕没有接触过宇宙,不了解星神的人,都有可能得到指引踏上命途。”黑塔说道:“对于神秘而言,这大概是祂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了。”
“你是说……”亚历克斯降落在贝洛伯格号上,通过登陆舱进入船体内,说道:“迷思有可能在狩猎星神?”
“不仅仅是阿基维利,或许伊德莉拉的陨落和祂也脱不开关系。”黑塔说道:“不仅是世人们不知道其中的真相,目前看来星神都没有得出答案。这不科学,一个星神的陨落关乎许许多多的事情。除非……”
“迷思帮忙掩盖了这一切。”亚历克斯点了点头,明白了黑塔的意思,道:“那反倒是好事,祂的目标只是神,而不是人。我和祂对视过一眼,祂对我的兴趣,不大。”
这种视线交汇能感受到很多情绪,亚历克斯也能明显感受到,迷思目前对自己没有太大的兴趣。
“辛苦你了,拉你过来加班。”
“习惯了,那我先下线了。”
亚历克斯把黑塔人偶塞进兜里,朝着舰桥走去。站在走廊边上等待的泰蕾莎说道:“有位忆者要见你。”
“流光忆庭的?”
“她自称。”泰蕾莎说道:“黑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