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看着面前的一壶灵酒沉思。
她的小弟子现在爱上喝酒了吗?
这好像不是一个好习惯。
但时逾白好像成年了,而且现在是修仙界,喝完灵酒,灵气在体内运转几圈,就能消散醉意,她便没多说什么。
飞舟三日。
各位弟子长老被这霸道的饭香味折磨了三日,池明风美美的蹭了三日的饭,神清气爽。
下了飞舟,弟子们一个个看起来格外神采奕奕,内心恨不得欢呼起来。
太好了,他们终于不用继续再接受长老对他们的考验了。
三位元婴长老站在江若身后,其中一位长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满意的说道:“这届的弟子看起来冲劲勃勃,我们这次能取个好名次了。”
江若的神识强大,整座飞舟都在她神识覆盖之下,自然也听到了那些弟子的小声念叨。
心底失笑,没多说什么。
玉虚剑宗作为东道主,安排了弟子来接待他们。
知道这次太上宗带队的是江若,特意请了宗门的渡劫长老无极剑圣来接待江若。
无极剑圣来时,天边微暗,似有一声龙吟,修仙弟子们佩戴的佩剑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似乎在恐惧害怕。
“寒霜,你来了。”
他的声音似寒潭一般冰冷,又偏偏让人能在其中听到一丝温情。
江若这才想起来无极剑圣这人。
原主用剑,他也用剑,只不过两人的剑意不同,相遇时,打的昏天黑地,谁也不服谁,每次见面都要打,渐渐的两人成了好友。
无极剑圣对原主有意,只不过表达的格外晦涩,原主有些迟钝,或者说她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不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五十年前。
原主有了心魔之后,不出山,自然断了跟无极剑圣的联系。
现在玉虚剑宗让无极剑圣来接江若,估计也是打着促成两位大佬的隐秘心思。
江若淡淡嗯了一声,并未有太大情绪波动。
无极剑圣见状,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他长得潇洒俊逸,鬓边有两缕白发,掺和着黑发,背后背着长剑,颇有一种剑的逍遥自在。
“你的住处,还是你曾住过的地方,里面的布置都没变。”
江若冷淡道:“多谢。”
时逾白也用剑,无极剑圣来时,他的配剑也发出一阵嗡鸣,在害怕无极剑圣。
他的眼睛微亮,这个人,好强。
但当他听到这人亲昵的称呼师尊为寒霜时,时逾白顿住了。
这时,一旁的池明风发出一阵惊叹。
“哇,没想到玉虚剑宗竟然派了无极剑圣过来迎接寒霜道君。”
长孙珊珊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池明风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还小,不知道里面的隐情。”
“据说啊,无极剑圣有意寒霜道君。”
猝不及防吃了个大瓜,长孙珊珊猛得倒吸一口凉气:“那寒霜道君呢?他有意无极剑圣吗?”
池明风两手一摊,很是无奈的说道:“这我哪里知道啊?”
“这可是两位渡劫大佬的小道消息,本来就不太准确,我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不过……”
池明风看向时逾白,挤眉弄眼的问道:“师弟,你不就是寒霜道君的徒弟吗?她有意无极剑圣吗?”
时逾白抿了抿薄唇:“我不清楚。”
长孙珊珊格外理解的说道:“也是,师弟你拜入道君的门下不到一年,不清楚这些事很正常。”
没了详细消息,池明风转而说起其他风趣事,把长孙珊珊逗得乐不可支。
而时逾白,心情一下子低沉起来。
他看着天边那两道似有似无的身影,眼前似乎浮现了修仙界最顶级的两大强者并肩而立的场景。
一男一女。
绝世无双。
师尊的实力高强,恐怕也只有像无极剑圣这样顶尖的强者才配站在她身旁。
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弟子。
这段时间师尊对他和颜悦色,待他极好,他差点以为能站在师尊身旁了。
无极剑圣的出现,让他清楚的知道,他……还太弱。
是最底层的蝼蚁。
连追随师尊的资格都没有。
时逾白忽然迫切的想要变强……变得更强……
……
入夜。
时逾白没有选择入睡,而是盘坐修炼,只是脑海中时不时的闪过白天的那一幕,心情混乱。
忽然,他的灵气发生紊乱,时逾白正要运转灵气,脑袋一垂,就失去了意识……
过了几息,时逾白又重新抬起了头。
只不过现在的气质同方才有了天差地别的差距。
如果说刚才的时逾白单纯善良,如玉脸庞上时不时带着灿烂笑容,这会儿的时逾白就格外深沉肃杀,一双黑沉沉望不见底的眸子中似乎弥漫着滔天杀意,好似一头洪荒妖兽,令人望而生畏。
他啧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明显柔嫩的手心,开口呢喃道:
“这次的心魔幻境倒是更加真实了些……”
自他杀掉人面兽心的寒霜后,修为突飞猛进,再无一丝心魔阻碍。
之后更是靠着异界妖主的力量成为妖主,飞升上界,历经磨难,成就妖王之尊。
只不过后来被可恶的冰雪兰和重山封印在西荒的妖王殿中。
孤寂万年,不得脱身。
时不时还饱受心魔的侵袭。
从前的心魔让他以旁观的角度看到了他幼时所遭受的磨难,他无法操纵自身,也不屑操纵自身,陷入心魔的陷阱。
时逾白选择冷眼旁观幼时遭遇的一切,对幼时遭到的欺辱殴打毫不在意,毫无波动。
没想到心魔见他不为所动,竟然选择跳过幼时,来到最令他厌恶不愿回想的时光。
时逾白嗤笑。
这个心魔也太小看他了吧,他对这些事情早已不在意了。
这般想着,时逾白开始回想之前的记忆,却忽然从身体上接收了与之前记忆截然相反的记忆。
他顿住了。
半晌,冷笑一声。
“这次的心魔还真是狡猾,知道我对这些痛苦折磨早已不在意,竟然选择了其他路线,试图用温情感化我,让我陷入其中。”
“可笑。”
“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