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胜像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像是看一个不认识的一样看向自己的儿子,他完全没想到贺城轩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我并不反对你们离婚,只是你们做事如此莽撞,连提前商量一下都不愿意,这会严重影响贺氏的形象和股价。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知道什么是轻重。”

    贺胜语气严肃,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砸在贺城轩的心头。

    贺城轩烦闷至极,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无比压抑,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烦躁与不耐,不想再听父亲继续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他的内心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知道,父亲或许什么都考虑到了,公司的形象、股价的波动,还有那在父亲眼中无比重要的贺家的名声,这些在父亲心里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神祇,不容有丝毫亵渎。

    父亲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器,所有的决策都围绕着这些冰冷的数据和家族的荣耀运转。

    但他也是个人啊!他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他不是冷血动物,他的心在滴血,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在他的胸膛里澎湃,随时可能冲破堤坝,泛滥成灾。

    没人能够理解,没人能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只是一味地强调那些所谓的利益。

    贺城轩没有再回应父亲,转身快步走出书房。

    贺城轩驾车在城市的街道上疾驰。车窗外的街景如同一幅幅模糊的画卷般飞速闪过,他满脑子都是景钰和孩子的身影,心急如焚地想要立刻找到他们。

    他颤抖的手伸向手机,想要拨通景钰的号码,问问她在哪里。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

    犹豫再三,他最后还是拨通了景城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阿城,是我……你姐姐到家了吗?”

    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电话那头传来景城肯定的回答,贺城轩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放下手机后,景城一脸疑惑地看向正在给西西洗澡的景钰,挠了挠头,问道:“姐,你把姐夫拉黑了吗?”

    景钰正专心地给孩子洗澡,听到弟弟的话,手中的动作一顿,过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景城看着姐姐,摸不着头脑,喃喃自语道:“那他怎么总是打我电话……”

    景钰没办法,在没有多余的钱买房的情况下,她只能带着孩子搬回了景家老宅。

    老宅是属于爷爷奶奶留下的祖产,所以父亲下台时才幸免于被查封。

    只是老宅年久失修,屋顶的瓦片参差不齐,几处缝隙中还顽强地生长出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庭院中的石板路也已破损,坑洼不平,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轻微的“咯噔”声。

    门窗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了里面干裂的木头纹理,开关时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刺耳声响。

    景钰踏入老宅的那一刻,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大厅里,灰尘在几缕透过缝隙的光线中肆意飞舞。灯罩上挂满了蛛网。家具大多还是爷爷奶奶在世时的样式,只是早已破旧不堪,有的甚至缺了胳膊少了腿,只能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