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顾惜枝孤身一人进了屋,还谨慎地上了门栓。

    只见她快步走到衣箱旁,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塞进了衣箱的最底部。

    又走到另一个衣箱面前,做了一样的动作。

    那两个衣箱里头装着的,是顾惜枝的衣物。

    瑞王虽派了两个丫鬟来伺候她,但每日择选衣物这些事,顾惜枝从不曾假手于人。

    只是因着顾惜枝此时是背对着窗户的,陆云铮看不到她究竟藏起了什么。

    但他心中已然有数,见顾惜枝悄悄打开门栓后,便上榻午歇去了,他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今日晴好。

    陆云铮独自走在热闹的街市中,衣角随着他拖沓的步伐轻轻摆动。

    他就这般漫无目的地走着,神色茫然,唇色发白,身周所有喧嚣与热闹仿佛都与他无关。

    他有预感,答案就在那两个衣箱里,可越接近真相,他却越彷徨害怕。

    就这么晃荡了不知多久,一直等到华灯初上,陆云铮才恍恍惚惚回了别院。

    顾惜枝热切地迎了上来,嘘寒问暖。

    陆云铮也扬起了满脸的笑意,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要温柔耐心,且又为顾惜枝买了糯米糕回来。

    二月底的夜,寒意仍未全然褪去,可屋内却是一片暖意融融的小天地。

    屋子不大,被顾惜枝布置得温馨宜人,小小的方桌上,烛火轻轻摇曳着,散发出暖黄色的光。

    顾惜枝咬了口手上的糯米糕,又笑着递给了陆云铮,眼中满是温柔与俏皮。

    陆云铮先是一怔,随即笑着接过,当着顾惜枝的面将大半块糯米糕一口就放进了嘴里。

    顾惜枝见状微红了脸,急忙顾左右而言他,屋内顿时响起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声音。

    桌上的烛光仿佛也被这温馨的氛围感染,跳动得越发欢快。

    待到顾惜枝上了榻,陆云铮便坐在榻边守着她,说起了两人从前的趣事。

    顾惜枝眉眼弯弯,心中很是满足,最后在陆云铮的轻哄声中喝了药。

    这些时日,她被手腕上的伤折腾得本就精神不济,这会儿喝了药,又枕着陆云铮的胳膊,便昏昏欲睡了起来。

    没多久,顾惜枝便睡熟了。

    陆云铮借着烛光,一下又一下轻抚顾惜枝的脸庞,不知为何湿了眼眶。

    他在方才那碗药里,加了足量的蒙汗药。

    “惜枝......”

    陆云铮轻轻呢喃了一声,随后眼神渐渐变得冷硬,将手从顾惜枝身下抽了出来,走向了一旁的衣箱。

    他蹲下身去,知晓顾惜枝心细,便小心翼翼检查了衣箱。

    确认没有任何标记后,他才慢慢打开箱子,又认真查看了衣物的摆放,这才伸手探了进去。

    很快,他便摸到了被绢布包着的东西,入手像是.......书信?

    陆云铮心头狂跳,长长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才将信连同绢布一起取了出来。

    打开绢布,入目是不曾署名的信,一共四封。

    陆云铮迫不及待将第一封信中的信纸抽了出来,展开。

    目光匆匆扫过第一行字时,陆云铮的双眼便猛地瞪大了,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景象。

    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被捏在手中的信纸因此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应和了陆云铮的颤栗。

    他的嘴唇哆嗦着,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