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儿,快给父王笑一个!”

    .......

    往日好景历历在目,此刻再看面前俊朗挺拔的儿郎,却只有万千悲哀涌上心头。

    荣亲王只觉肝肠寸断,忍不住舒臂将赵怀璋揽住了,颤声道:“怀璋,我的儿啊——”

    “你从来,让父王引以为傲。”

    赵怀璋闻言眼眶一酸,霎时滚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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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亲王父子离开后,赵怀襄搀起纯妃和裴时茵,却扭头看向了始终沉默无声的偏殿。

    “母妃、阿茵,我要先去见一个人。”

    裴时茵不知偏殿还有人,纯妃却似乎心如明镜,点了点头:“去吧。”

    赵怀襄拍了拍皱揉的下摆,抬步朝偏殿走去。

    申时中,斜阳脉脉。

    偏殿之中静谧无声,夕阳透过雕花的窗户悄然洒入,成为了此间唯一的亮色。

    江浔就静静伫立在窗边,听得入口动静,他扭头望过去,平静的脸上透着股若有似无的悲色。

    赵怀襄只一眼便知,江浔也在等他。

    这时候却见江浔迈步,忽然朝后院走去。

    赵怀襄微微蹙眉,却毫不犹豫抬步跟上。

    可江浔入了后院依旧脚步不停,又从后门出,眼前霍然开阔,原来是一处小湖。

    湖中心有一凉亭,只一条长廊和岸边相连。

    此时,湖心亭中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眸光定定望着这边。

    是皇孙赵元烨。

    江浔止了步,赵怀襄这才恍然,原来要见他的不是江浔,而是烨儿。

    可他并没有马上过去,而是站定在江浔身旁,淡声道:“恭喜,你又下了一步好棋。”

    江浔闻言却摇头,“并无高深之计,唯占了‘人和’这一条。”

    赵怀襄轻笑一声,“在我面前何必谦虚,你我皆知,人心最是难测易变,这么多计策谋划里,最难的——莫过于攻心。”

    “可一旦拿捏了人心,瞧瞧,你此局赢得不费一兵一卒。”

    江浔见状不再否认,因为此局看似轻易,实则艰难。

    如此多人心人性,背后又涉及诸多上一辈的恩怨,这一辈的纠葛,若不能吃透这些,中间出现任何偏差,此番都未必能成。

    “既是终身监禁,今日之后不知你我何时才能再会,你有何话要问我吗?”

    赵怀襄再次主动开口,望着江浔的目光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江浔偏头朝赵怀襄看来,才稍稍扬眉,便听赵怀襄语含讥诮地说道:

    “你瞧见他方才离开时的神情了吗?哦,对了,你在偏殿,未曾目睹。”

    “这大抵是大哥薨逝以来,事态第一次彻底超脱他的掌控。”

    “修直,此刻你若问我什么,我会回答你的。”

    “因为,我期待瞧见他第二次、第三次,乃至......”

    “王爷。”

    江浔出声,打断了赵怀襄。

    有些话即便彼此心知肚明,却依旧万万不能诉诸于口。

    再者,他确实有一问。

    “敢问王爷,巫蛊一案可是你的手笔?”

    巫蛊一案,以献怀太子讳辰为引,旨在陷害江浔,却险些让安阳伯夫人丢了性命。

    赵怀襄听到江浔此问,嘴角缓缓勾起,似乎正中他的下怀。

    “修直,不能因我卑劣,便什么恶事都算在我头上。”

    “这么多事里,巧了,就这件事我是无辜的。”

    “当然,你若愿意信的话......”

    赵怀襄轻轻补了一句,随即抬脚,朝湖心亭走去。

    当目光落在亭中人的脸上时,赵怀襄面上的笑意倏忽散尽,染上了沉重,也染上了一丝胆怯。

    可心思流转间,他还是加快了步子,迎向赵元烨。

    而江浔站在岸边,望着叔侄二人相遇在凉亭内,却悄然攥紧了袖下的双掌。

    果然如此啊。

    不是襄王,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