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黄色烛光映照在他身上,无人处,他笑得温柔,仿佛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将瓷瓶仔细锁回去后,江浔再次回到案前。

    白纸铺开,他的面色复又冷峻,提笔依次写下几个字:

    皇孙、襄王、太子妃、瑞王、而后是沈嘉岁、陆云铮.......

    夜色渐沉,屋内燃起一簇火光,方才案上白纸悉数化为灰烬,再无迹可寻。

    ————

    接下来的日子,顾惜枝越发温柔对待陆云铮,二人又蜜里调油,恢复如初。

    有一两次,陆云铮几乎情难自制,但顾惜枝却似乎很是清醒,始终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这一日,陆云铮下值归来,突然拉着顾惜枝的手,温声说道:

    “惜枝,过几日就是十五了。我休沐一日,带你去大昭寺走走?”

    顾惜枝闻言两眼生光,她已经憋在这别院中很久了,当即就点了头。

    陆云铮搂住顾惜枝,见她这般高兴,心中也很是满足,又补充道:

    “往常每月十五,我娘都会去大昭寺上香,惜枝,我想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消除我娘对你的偏见。”

    顾惜枝一听要去见陆夫人,心里难免犯怵,可她也清楚,自己要嫁入将军府,必须过陆夫人这一关。

    好在这些时日她在别院也没闲着,一直思虑如何讨陆夫人的心,倒当真让她琢磨出了一个办法。

    “云峥,我听你的。”顾惜枝柔柔点头,很是乖顺。

    陆云铮见状轻抚顾惜枝的肩膀,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自从错过赏花宴那个机会后,他便觉心中难安。

    更加尴尬的是,当初离开将军府时他走得很是仓促,并未揣太多银钱在身上,如今已经囊中羞涩了。

    尤其蔺舟至还罚了他一月的俸禄,让他愈发捉襟见肘。

    他不可能放弃惜枝的,但这将军府必须要回,如今看来竟还是只能求到娘身上。

    二人议定,只等十五那日在大昭寺和陆夫人来场“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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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国将军府。

    白芨匆匆忙忙入得春华院,正见沈嘉岁收势搁枪。

    初一那日受的内伤养了几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沈嘉岁手痒痒,忍不住又耍了起来。

    “小姐!”

    白芨低呼一声,面上满含担忧。

    沈嘉岁赶紧举手求饶,“白芨,我当真好全了,你可别告诉娘亲。”

    白芨见自家小姐果然面色红润,生龙活虎,只好将后头的话吞了回去,递过来一张纸。

    “小姐,您前几日不是让人去查安阳伯夫人吗?今日有消息了。”

    沈嘉岁闻言急忙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十月十五,大昭寺。”

    定国将军府,主院。

    “夫君此话当真?”

    纪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沈征胜今日下朝归家后,忽然神神秘秘拉着纪宛入了内室。

    纪宛以为自家夫君突然兴起要腻乎一番,正要以“孩子都俩了”拒绝,没想到沈征胜却语出惊人。

    荣亲王爷竟然来问,他们是否中意安阳伯府的江浔。

    “我怎敢欺瞒夫人,荣亲王爷还隐晦一提,说这是——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沈征胜低声说道。

    纪宛听到这里,顿时回过味来了。

    这不就是赏花宴那日种下的果吗?

    提及沈嘉岁的终身大事,纪宛当下便正了色,“夫君,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皇孙与瑞王殿下之间怕是......”

    “岁岁若当真择了江浔,咱们沈家即便想要置身事外,只怕旁人都要将咱们归到皇孙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