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岁心头一凛,太子妃还未脱身之前,绝不能让此人将动静闹大!

    眼看男子转身去推窗,沈嘉岁当即飞扑而上,口中低喝出声:

    “郡主,这贼子交给我,你带走榻上之人好生看护,她若出半点差池,你荣亲王府也脱不了干系!”

    她说到此处,忽然发狠往自己胸口狠狠一拍,瞬间就喷出一口血来,脸上的绯红热意也缓缓退了下去。

    赵怀真看到这一幕,吓得面色惨白。

    但她显然也知晓,今日之事关乎王府上下几百条性命,当即奔向榻边,疾言应道:“好!”

    那男子见沈嘉岁逼近,手上动作更快,一下子推开了窗户,就要高呼出声引来旁人。

    沈嘉岁毫不犹豫扯下身上披风,朝那男子兜头抛去。

    她有预感,非常强烈的预感。

    算计太子妃的人如此神通广大,和陷害她沈家满门之人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是同一个人也说不定!

    另一边。

    约莫半刻钟后,崔明珏去而复返,又来到了湖边凉亭处。

    这一次,他身后跟着一个面蓄短须、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

    崔明珏指着石桌上的茶水,冲那中年男人冷声吩咐:“验!”

    方才离开后,担心有人将桌上的茶水掉包,他并未走远,并遣人将亲王府的府医请了来。

    那府医闻言即刻放下药箱,将茶水倒出一部分,仔细验看。

    崔明珏见状又嘱咐道,“不止茶水,壶口,杯沿都不要错过。”

    府医恭声点头,立刻忙碌了起来。

    崔明珏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眺望着不远处的湖水,眉头紧蹙的模样,已然看不出半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

    良久,那府医擦了擦额上的汗,低声道:“崔公子,验过了,茶水、壶口、杯沿皆无异常。”

    崔明珏闻言,霍然转过身来,眼里满是惊讶,“皆无异常?没有秽药?”

    “秽药?”

    府医稍稍提高了声音,随即便一脸笃定地摇头,“崔公子,若您说旁的无色无味的奇毒,在下或学艺不精,难以辨认。”

    “但秽药性最烈,在下绝不会看走眼的。”

    崔明珏听到这话,脸上先是闪过一抹茫然,随即浑身一震,面露骇然。

    沈嘉岁进府后的一举一动他并未全然掌握,但至少在他眼皮子底下,沈嘉岁除了亭中的茶水,便只吃过皇孙殿下赐给她的糕点!

    若......若问题出在糕点上,那皇孙殿下与三殿下......

    思绪走到这里,崔明珏面色剧变,三两步走出凉亭,冲不远处招了招手。

    很快有一人小跑而来,正是方才阻拦崔明珏下水救沈嘉岁之人。

    崔明珏疾声问道:“二殿下今日确定不曾来荣亲王府?”

    崔明珏口中的二殿下正是淑妃之子,他的亲表哥瑞王爷。

    那人闻言微怔,随即点了点头,“王妃这几日抱恙,王爷便推了今日的宴会,明珏,怎么了?”

    崔明珏眉头紧拧,凑近那人耳边,将自己的猜测疾声说了一遍。

    那人登时双目圆瞪,满眼惊骇。

    但他很快又压低了声音,摇头否认道:“不可能,我这边并未收到王爷的任何吩咐。”

    崔明珏来回踱了两步,再站定的时候,面色阴沉,“你速去瑞王府,将今日之事禀报王爷,要快!”

    那人显然也知晓此事非同小可,点了头转身便走。

    崔明珏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双手紧紧攥成了拳。

    若问题当真出在糕点上,沈嘉岁只怕是受了无妄之灾,而小皇孙与三殿下齐齐中招,二殿下或要遭受猜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