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府中经常听见冬苓秋络她们夸自己好看,此刻听到叶郎中的夸赞,苏窈雪白的小脸仍是没忍住一下子涨得通红。

    见她这般害羞,叶闻笙语气和善地转移开话题,免得让她更加不自在:“今日药堂病患并不多,想来等会儿也没有病患,我们可以早些闭店歇息。”

    苏窈点了点脑袋,脸颊依然粉红。

    整理药材并不难,只需仔细些不要搞混了便好,做完了这些,叶闻笙便教苏窈把今日问诊的病患与药方记录下来,防止后续会同病患产生其他矛盾。

    苏窈现下提笔落笔是有模有样,抄得认真,但字迹瞧起来还是有些稚嫩。

    叶闻笙站在她身侧,没忘记昨日被她纠正开药方的剂量,是以,等她抄完一份药方,便虚心请教道:“苏姑娘,你觉得我开的这份药方可是刚刚好?”

    苏窈停笔,仰起小脸,潋滟的眸眼看向她,轻软的声色满怀崇拜地夸道:“叶郎中很厉害诶,因肺胀而得了咳疾,诃子、青黛、杏仁……药材皆是对症下药,剂量也是恰到好处。”

    听到她这么说,叶闻笙松了口气,继而,又感到莫名的好笑,对她道:“苏姑娘也很厉害,竟能知晓肺胀咳疾应该开什么药。”

    苏窈没敢接下她的夸赞,摇了摇脑袋道:“只是正好这咳疾我是知道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叶闻笙不禁感慨,像苏姑娘这般谦虚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与此同时。

    冬苓秋络她们学着夏花,坐在马车前,好在马车足够宽,她们三人并排坐绰绰有余。

    马车停在药堂靠右后方的位置,这样既可以知晓药堂的动静,又不会影响到周围店面的生意。

    秋络目光直直盯着药堂门口,不用伺候主子,只是这么干坐着等,没一会儿她就有些困了。

    为了提起精神,她同冬苓夏花开口道:“主子为何要答应夏太、夏郎中来这儿当药童呢?”

    说到一半,恍惚想起夏花彻头彻尾是主子的婢女,秋络及时改了称呼。

    话落,秋络心虚地瞄了一眼夏花,暗暗松口气,夏花还是面无表情,应是没察觉到自己的错漏。

    冬苓听出秋络话里的失误,也跟着瞄一眼夏花,见夏花没什么反应,才接话道:“主子向来节俭,连乞巧节那日也不舍得买些新鲜玩意,我瞧着都想自掏银子给主子买东西了。”

    当然,她没有这个机会,有太子殿下在,哪里轮得到她给自家主子买东西。

    冬苓又道:“夏郎中这个药童缺得正是时候,刚好主子对药材也知晓一些,主子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些日子同自家主子日日夜夜相处,她们对主子了解颇深,若非太子殿下临时安排让主子去上私塾,没有这药童一职,她们主子也会寻其他差事去挣银子。

    就是有一点,冬苓迟迟想不通,她看向秋络,纳闷道:“为何太子殿下不直接送银子给主子花呢?”

    秋络表情同样的不解,摇了摇头,道:“咱这些当奴婢的,哪里揣测得出来殿下的心思?”

    二人说完,同时幽幽地叹了口气。

    突然,冬苓猛地反应过来夏花还在她们身旁,吓得忐忑不安,匆忙看向夏花。

    同夏花待久了,再加上夏花总是悄无声息的,根本没什么存在感可言,一时放松警惕,竟当着夏花的面提起了太子殿下。

    冬苓看了她许久,也没能从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中瞧出端倪。

    秋络也反应过来了,咽了咽口水,慌慌张张地找补:“我们是在说,话本里的情节,并非是主子同、同其他人的事。”

    冬苓点点头,道:“对,所以夏花,你不要多想。”

    被唤到名,夏花似才回过神,目光平静地看了她们一眼,问:“什么?”

    冬苓小心翼翼地问道:“夏花,你、你没听见我们在说什么吗?”

    夏花不答反问:“你们说了什么?”

    秋络大喘气,紧接着摇头道:“没有说什么,就是闲聊而已。”

    “对,闲聊而已。”冬苓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忙转移话题,问道:“夏花,你是在看哪里?是有什么不寻常吗?”

    夏花望一眼侧后方的巷子,回她:“无事。”

    冬苓“哦”了一声,翻过话题便安静了下来,也不敢再同秋络闲聊了,免得又说漏了嘴。

    秋络也被这一事吓得一激灵,彻底没了困意。

    这边安安静静。

    另一边,侧后方的巷子里,一辆马车刚缓缓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