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想得仔细时,马车忽地剧烈晃动了一下,随之停了下来。
江栀澄差点被晃得掉出马车外,急忙坐稳了,而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回道:“小姐,小的也不知道啊,马突然就跳起来了。”
江栀澄恼火,马这种牲畜聪明得很,若无事怎会突然跳起来?
她缓了缓气,重新道:“没事就接着跟上,别跟丢了。”
话音刚落,便听车夫畏畏缩缩道:“小,小姐……小的瞧不见方才跟的那辆马车去哪儿了。”
江栀澄眉头一皱,掀开帷幕,前方哪有什么马车?只有来来往往走动的人群。
她急得跺了跺脚,却无可奈何。
分明是有人特地使了招数,让她无法跟上苏窈的马车。
就这,怎么可能是毫无家世背景的模样?
苏窈定是家有权贵之人!并且,还是比她家厉害得多。
江栀澄回到马车内坐好,郁闷道:“回府吧。”
“是,小姐。”
马车慢慢起步走。
江栀澄幽幽地叹口气。
既然知道苏窈不好惹,那她就只能盼着苏窈心有所属,对陆清安不感兴趣了。
明日,先打探一下苏窈的口风吧。
此时此刻。
另一辆马车在分叉口转了弯,朝着苏府方向前行。
冬苓临时当起车夫,双手紧紧握住马鞭,就怕自己没稳住马车,害得她家主子受伤。
忽地,一道细瘦的身影似是从天而降,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出现,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旁边的空位上。
冬苓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瞧,大喘一口气,轻声道:“夏花,你吓死我了。”
夏花面无表情,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马鞭,道:“我来。”
冬苓松开马鞭,紧接着,再小声询问她:“夏花,没人跟着我们了吧?”
“没了。”
“那真是太好了。”冬苓拍了拍胸脯。
她们接到主子,刚启程要回府,夏花就告知她有人跟着她们。
好在夏花很厉害,将那人甩开了。
冬苓又很好奇,回头往后方望了望,“夏花,你知道是谁跟着我们吗?”
夏花摇头:“不知。”
冬苓失望地“啊”了一声,又感到不安,明日若还是有人跟着那该怎办?若真有危险,靠她们几个弱女子——虽然她们有夏花,但假使来人众多,靠夏花一人也抵不住的。
想了想,以防万一,冬苓决定等会儿寻空,去太子府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
理清头绪,冬苓将表情恢复寻常,再掀开帷幕进了马车内。
马车外普普通通,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装饰,连帷幕也是大街上最常见的一种。
马车内,却有着干净的毯子铺地,坐垫柔软舒适,旁侧还有小小的桌案,方便放置茶水点心。
此时,冬苓秋络一人坐左一人坐右,中间是她们的主子苏窈。
秋络将最后一块小点心递上,一边道:“主子慢些,莫要噎着了。”
“唔唔。”苏窈满嘴是桂花糖糕的清甜味,好吃得她停不住,连方才在私塾门口的委屈情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一心惦记着吃。
将最后一块糕点吃下,苏窈满足地眯起双眸,声色轻软道:“真好吃!”
秋络见主子这般模样,像极了一只吃饱餍足的小猫儿,乖得可人。
她忍不住轻笑,递上手帕给自家主子擦拭嘴角,含笑道:“主子喜欢便好,下次奴婢再多备些可口的糕点。”
今日虽主子没能在府中,但太子府那边依然按时有人送茶歇点心,冬苓秋络二人便将茶歇点心带上,正好回府的路上可以让主子先垫垫肚子。
冬苓站起身,主动帮自家主子按捏肩膀,一边问道:“今日是主子上私塾的第一日,主子可有遇到什么新鲜事?”
苏窈摇摇脑袋,道:“同在家中侯先生讲学一样,没什么差,就是一同听学的人多了。”
想到有人跟她们的马车,冬苓试探地再问:“那,主子可有认识什么新人?”
“那就太多啦。”
私塾里的每一个人,除了陆先生,其他都是新面孔。
不过苏窈记不住那么多人,勉强能记住的,只有江姑娘,但也没记下江姑娘的名,只知道江姑娘的父亲是国子监司业。
能让她记得如此清楚,无其他原因,只因江姑娘一直念叨着要她也说出自己父亲的官职。
想到这,苏窈小脸露出无奈又憋闷的神情。
她父亲早已逝世,如若尚在人世,她父亲也只是苏家村里的一员,仅此而已,哪能当上什么官呀?
冬苓秋络二人心思细巧,一眼便瞧出主子的不开心。
冬苓小心问道:“主子,可是有人冒犯了您?”
“没有……”苏窈摇了摇脑袋,道:“就是她们都挺奇怪的,一个两个都想知道我父亲是谁。”
她瘪了瘪嘴,声音多了几分闷堵:“有一点点烦。”
身为苏窈的婢女,她们自然知晓自家主子双亲已亡一事。
秋络连忙柔声道:“下次见了她们,主子不搭理他们便是,有些人是不知分寸,就会瞎纠缠。”
冬苓咬牙道:“就是!明日奴婢与秋络早些去接主子,瞧瞧是哪几个不长眼的,敢对主子不敬!”
她没说假话,真打算明日睁大眼睛好好瞧一瞧,是谁惹了主子不开心,继而再去禀报太子殿下。
她相信,殿下得知此事,定会替主子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