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我早该想到的
到了医院,我一眼就看见了柳如烟,她正坐在床边,眼圈微红,抬头见到我,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没有一句能说出口。
我默默地走进病房,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窒息。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是见到我,却是立马挣扎着想坐起来。
“奶奶,您躺着别动。”我连忙上前扶住她,轻声道。
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愧疚和无奈,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小远,都是奶奶不好,没把如烟教好,让你受委屈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这个慈祥的老人,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现在明明是我们小辈的婚姻出了问题,还需要她拉下脸,放下自尊来道歉。
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奶奶,这不是您的错,是我和如烟之间的问题,您别自责。”
老太太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小远,你是个好孩子,如烟她不懂事,不识好歹,你别跟她计较……如烟,快跟小远道歉!”
柳如烟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在老太太的目光注视下,还是低下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阿远。”
我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曾经我以为我们可以白头偕老,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奶奶,婚姻不是儿戏,我和如烟已经没有可能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脸色更加苍白,剧烈地咳嗽起来,拍着床沿,指责着柳如烟。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如果今天你要是跟小远离了婚,你就给我收尸吧!”
“奶奶……”柳如烟边哭边上前安慰。
“你这个……咳咳咳……”柳老太太的情绪反应格外激烈。
我赶忙去叫医生。
医生闻声赶来,连忙给老太太检查,面色极其难看。
柳如烟急切地问道:“医生,我奶奶怎么样?”
“病人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你们做子女的能不能省省心,别让老人家晚年都不安心。”医生的语气不是很好。
柳如烟红了眼眶,不再说话。
医生给老太太打了一针安眠针,柳老太太这才睡着了。
我看着老太太熟睡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你跟我出来一下。”柳如烟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微颔首,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
柳如烟站在走廊的窗前,微风吹过,吹动她的长发,看起来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当初,我对柳如烟心动,就是因为她身上这清冷的气质,再加上想要报恩,才入赘了柳家。
可惜最终还是渐行渐远。
或许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当初结婚柳如烟也是被柳老太太赶鸭—子上架,我早该想到的。
“霍远。”
柳如烟突然转过身来,“你想离婚,我可以答应你,但不是现在。”
话落,不等我说话,她又接着说:“能不能跟我假扮夫妻一段时间,等奶奶病情稳定了,我自然会跟你离。”
“这……”
“霍远,就算你再恨我,但能不能别伤害奶奶?当我求你!”柳如烟的眼圈红红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低头。
我无言以对,心里一阵刺痛。
柳老太太对我有恩,这种没良心的事情,我的确做不出来。
“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缓冲,过了这个时间,我们还是要离婚的。”我让了步。
柳如烟攥紧了拳头,听我这么说,终究还是问了一句,“我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铁了心要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