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跟男人吵架了?
我不管不顾地冲进医院冲医生说。
我妈震惊地看着我,声音里带着颤抖:“安安,你……你怎么在这?”
我看着我妈,眼眸一瞬间蓄满水雾,心里满是痛苦和难受。
难怪那时候我妈的眼里都是散不去的悲凉。
难怪我妈那时候总说舍不得我们。
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我爸出轨的事情太伤感了,可原来,她已经病入膏肓。
那时候我们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我爸又那样,她一个人该多无助,多恐惧。
我抱住我妈,声音哽咽:“怎么会这样,妈,您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我妈拍着我的背,泣不成声:“都已经治不好了,我该怎么告诉你们。
妈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跟你哥能好好的,只要你们幸福快乐,妈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不会的,您不会有事的。”
我微微推开她,看向医生:“我是她女儿,请给我做个匹配。”
医生瞥向我手上的单子,疑惑道:“你拿的好像是孕检单,你怀孕了?”
我妈身形一震,欣喜地拉着我:“真的啊安安,你真的怀孕了?”
“嗯。”我点了点头,冲我妈道,“本来想着做完四维,把B超单拿给您和贺知州看的,没想到四维还没做,我就看见您也来了医院。”
“太好了。”我妈顾不上谈论自己的病情。
她拉着我,灰暗的眼眸里终于有光了。
她欣喜道:“安安,孩子几个月了,这段时间感觉还好吧,怎么不早点告诉妈,妈给你补补啊。”
“孩子的事情我回头跟您说。”
现在我妈的病情比较棘手。
想起医生说的那句撑不过半年,我的心里就一阵发慌恐惧。
我着急地冲医生道:“我是她女儿,我的肾肯定跟她是匹配的。”
“那不一定,只是匹配度比其他人要高一点。
而且你现在怀孕了,即便查出你的肾跟你母亲是匹配的,也不能做移植手术,否则会对孩子的发育有影响。”
“安安,别乱来,妈没事,你不可以把肾捐给妈!”我妈急促地道。
可我怎么可能放任我妈不管。
我斟酌地问:“我的孩子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如果我的肾.源跟我妈是匹配的,那等我生下孩子再给我妈做换肾手术还来得及么?”
医生思虑几秒,道:“目前你母亲主要是在吃药治疗,如果病情控制得好,理论上来说,是来得及的,但也不排除一些意外因素。”
“好,那现在就给我做匹配化验吧。”
“安安……”我妈哭着拉我的手臂,劝我别做。
可我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我现在就只想救她,哪怕豁出我这条命。
医生很快就带我和我妈去抽血化验,做检查。
我妈说:“就算你的肾.源跟妈妈是匹配的,妈也不要你的肾。
你现在还怀着孩子,等生下孩子时,你也会去半条命,哪还能把肾给我。”
“那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妈妈啊。”我哭着冲她说。
我妈叹了口气,道:“回头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哥吧,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也再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这事也不能由你一个人来承担,如果你哥的匹配,那就用你哥的吧。”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只觉得心里又难过又沉重。
化验结果等了好久才出来,可结果显示,我的肾.源跟我妈的并不匹配。
当我妈看到化验结果时,很明显松了口气。
我的心里却是一酸。
我就知道,她不忍心用孩子们的肾。
“好了安安,我们先回去吧。
妈妈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吃药,病情控制得也挺好,不会有事的。
而且医生也说了,系统里已经建了档案,会时刻检测与我匹配的肾.源。
一旦找到合适的肾.源,会立刻给我安排手术。
所以别担心,说不定到时候医院给妈寻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呢。”
我知道,我妈是为了安慰我,才说得这般乐观。
为了不让我妈有心理压力,我极力地压下心里的悲痛,冲她笑:“您说得对,我妈吉人自有天相,到时候肯定会有合适的肾.源出现。”
我妈笑了笑,眉目慈祥。
她摸着我的肚子,说:“妈啊,最开心的就是你怀孕了,希望能看到你的孩子降生,妈也好抱抱妈的好外孙。”
“肯定能的,到时候您的外孙还需要您给取名字呢。”
“好好好,妈一定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是两个哦,我怀的事双胞胎,医生说很有可能是龙凤胎呢。”
“真的啊!”
我妈又惊又喜地看着我的肚子,恨不得我现在就能把那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生出来。
病痛最是无情,还有贺知州的母亲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这个世界上再无病痛,再无生离死别。
带着我妈回去后,我就给我哥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通知我哥过来后,我想了想,又给贺知州打了个电话。
但是贺知州并没有接。
我攥紧手机,直觉贺知州母亲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等下我哥过来后,我打算去一趟贺知州那边。
我哥来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怎么呢?这么急着把我喊回来,是不是我爸那边又出什么大事了?”
我哥进屋,边换鞋边问。
没听到回答,他朝我这边看来,整个人却是一怔。
“咦,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哭过了?”
不待我开口,我妈便端着甜汤从厨房出来,招呼我哥过去喝:“来来来,外面冷,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我哥狐疑地瞅了我一眼,冲我妈问:“她怎么了?跟男人吵架了?”
我妈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我知道,关于她自己的病情,她无法朝自己的孩子说出口。
如果不是我恰好在医院看见了她,恐怕她到死都不会告诉我们。
我站起身,冲正在喝汤的唐逸说:“你跟我到房间来一下。”
我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眶微微有点红。
我哥冲我好笑道:“干嘛啊,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贺知州欺负你了,你想让我去打那贺知州一顿?”
我没说话,只是兀自朝房间里走。
我哥无奈地放下汤碗:“真是拿你没办法。”
待我哥跟我进房间后,我转身关门,看见我妈捂着嘴坐在沙发上哭。
是啊,病痛向来是一个伤人的话题,却又不得不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