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哥是怎么分开的,他最后去了哪?”
裴思雅急切地问道。
光是听周易这么说,她都觉得惊险万分。
苏月梨一直安静地听着,脸上不悲不喜,没人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想法。
“后来裴总打算利用上山的阻力来减缓车子的速度,这样就能保证跳车的时候不会有生命危险。”
“上雾绒山后,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裴总看好时机就叫我跳了车。”
“谁知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在山上扔了个玻璃瓶子,我跳下去的时候没注意,刚好滚到一块尖尖的玻璃碎片上,受伤之后又稳不住自己的身体,一路就这么滚到了山脚下,滚到路边就晕了过去。”
要换做平时,苏月梨他们听到周易这么说,肯定会憋着笑。
但现在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根本就笑不出来。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人已经在医院了,应该是路过的人把我救了。”
“我一醒来就想到只有你能救裴总,于是我就把你的号码告诉护士,让她给你打电话之后我又晕了过去。”
“我滚下山之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能肯定,在我昏迷前炸弹还没有爆炸。”
“裴总应该会没事的吧?”
这个问题把在场所有人都问住了,谁也回答不了,房间里顿时变得十分安静。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嫂子,是你的手机在响。”
苏月梨想到有可能是警察打来的,她急忙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M国的号码。
她满心欢喜地接起来,在听到对方的话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一动不动的,手中的手机也掉到了病床上。
其他三人看到她的神情,心情瞬间跌落谷底,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消息。
“嫂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裴思雅不安地抓着她的手臂。
苏月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就往外面跑。
裴思雅拿上她的手机追了出去。
小七说了一句“你好好养伤”也跟着跑了,只留下周易一个人在那里干着急。
裴思雅和小七默默地跟在苏月梨后面。
他们想问,又不敢问,怕听到他们不想听到的答案。
直到他们看到苏月梨在问护士停尸房在哪里,裴思雅终于绷不住了,她抓住苏月梨问:“嫂子,你为什么要去停尸房?是不是我哥他……”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
苏月梨僵着脖子缓缓地看向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她艰难地开口道:“他们说你哥死了,被送到了这家医院的停尸房,但我不信,我要亲眼去看看。”
裴思雅浑身一震,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我也不信,他们一定是骗我们的,走,我们去揭破他们的谎言。”
三人往停尸房走去,当他们赶到停尸房的时候,门口两名的警察拦住了他们,在确认他们跟死者的关系之后,才把他们放了进去。
裴思雅看到躺在停尸床上盖着白布的尸体时,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站在门口,始终不敢再往前一步。
苏月梨跟她不同,她一进去就朝尸体冲了过去。
她想快点确认这具尸体不是裴肆。
就在手快要触碰到那块白布时,她停了下来,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捏紧白布的一角用力掀开,里面烧焦的尸体就露了出来。
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衣服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
苏月梨仔细看了一会,她非常肯定地说道:“这不是阿肆。”
虽然这具尸体的身形跟裴肆有几分相似,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裴肆。
裴思雅听到苏月梨说不是裴肆的时候,才放心地走到她身后,只是她不敢看那具尸体。
“你真的可以确定他不是裴肆吗?”
小七激动地问。
“我不能确定,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时,一个警察端着一个篮筐走了进来,篮筐里面放着一只烧焦的钱包,还有一台爆裂的手机。
“这是在尸体身上找到的,钱包里面有他的身份证,正是你报失踪案时提供的那名男子的身份。”
裴思雅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小七从警察手里接过那个篮筐。
手机已经被炸得就剩半边了,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从那只钱包下手。
苏月梨拿起那只钱包,才发现它下面压着一条项链,那条项链被烧得黑漆漆的,上面还有半截吊坠。
虽然只剩下半截,但苏月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送给裴肆的那条白玉月牙项链。
她颤抖着手从烧焦的钱包里找到了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身份证,尽管表面被烧得黑乎乎的,但“裴肆”两个字依然清晰可见。
“嫂子,他真的是我哥,怎么办?”
裴思雅捂着嘴巴,疯狂掉泪,她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不信,你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不管摆多少证据在苏月梨面前,她都不相信裴肆就这么死了。
她看向那名警察,“这人是怎么死的?”
“根据现场来看,初步判断他应该是被困在车里,车子爆炸,他被活活烧死的,具体的死因还得等法医来鉴定。”
“我不相信他是我的丈夫,我需要确认他的身份。”
眼见不一定为实,他是不是裴肆,只要通过DNA鉴定就能确认。这人如果不是他,他就有可能活着。
警察明白她的心情,大部分的人没看到鉴定结果之前都不会相信自己的亲人已经死亡的事实。
“好,等尸检结果出来,我再通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