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顾大哥,小镇上开张铺子不会这么搞。”
她快步走过去,其中一个穿着顾记衣服的年轻男子躬身笑道:“小姐,这是顾记杂货铺子送给你的小礼物,里面东西物美价廉,可以进去看看,相信会有你喜欢的那一款。”
这套说辞,显然不是这个时代,店小二能说的话。
宋蒹葭心情蓦然激动起来,她确定顾记杂货铺子就是顾大哥开的,否则绝不会是这样阵仗。
她接过小礼物,微笑道谢,而后打开布袋看,竟然是两对木碗,一个木勺子,还有半斤红糖。
这免费发放的礼物也太贵重了吧?
木碗用来吃饭非常好,不用怕砸碎了。
还有红糖,这可是稀罕物,有些坐月子的产妇都喝不起红糖水。
毫无疑问,顾记杂货铺子的东家一定是顾大哥。
想到这里,宋蒹葭加快脚步走进铺子里。
铺子里也有很多人,他们都在选购各自中意的物品。
宋蒹葭看到每件物品上面都有标价,这也是其他铺子里根本看不到的特色。
她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顾大哥,便走到正在扒拉算盘珠子在算账的山羊胡大叔。
“请问您是掌柜的吗?”
山羊胡大叔抬头,疑惑地问道:“你找掌柜的?”
宋蒹葭点头应道:“是的,我找掌柜的。”
山羊胡大叔得意地说道:“我就是掌柜的,请问你有什么事?我好像不认识你。”
宋蒹葭听到这里,不觉心里一阵失望,难道不是顾大哥的店?
但她还是不死心,又问道:“你们这顾记杂货铺子东家呢?”
山羊胡大叔不悦地望着她:“你到底找谁,没看到我很忙吗?又是找掌柜,又是找东家,你怕是来捣乱的吧?你倒是说说你自己是谁。”
宋蒹葭忙解释道:“我认识的顾大哥,说来卫闽镇开铺子,你们又恰好是顾记,所以我问问。”
山羊胡大叔审视地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回道:“我们东家是省城开大埔子的,岂能你是认识的?我看你是本地的小妮子吧?也不像是省城大家的小姐呀,人家那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宋蒹葭虽然听出嘲讽之意,她一个乡下丫头还高攀认识省城东家。
但她并没有尴尬自卑,而是正色说道:“我是下元村人,顾大哥不管是哪儿人,不会瞧不起我,还请掌柜带我去见顾大哥,他跟我约好了见面。”
山羊胡大叔好笑地哼道:“别做春秋大梦了,东家可是老爷子,怎么就成了你大哥?差辈了。”
宋蒹葭听到这话,兴奋地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失声说道:“老爷子?怎么可能?!”
山羊胡大叔板起脸,沉声警告:“别再叨扰,否则别怪我不气了,将你打出去。”
话都这么说了。
宋蒹葭还能怎样?
她只得转身走出杂货铺子。
戏台上还在唱戏,欢呼声叫好声,店小二们招揽人的吆喝声,依旧纠缠在一起的喧嚣。
宋蒹葭只觉得烦躁,神情落寞,一个人走到角落里。
竟然不是顾大哥,只是省城下来开铺子的商人而已。
省城她从未去过,也不知道那里的人,比比卫闽镇这种小地方有多见世面,所以闹乌龙了。
“死妮子,你怎么一个人蹲着旮旯里,莫非等相好的?”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宋蒹葭下意识地抬头,果然是苏大强,她不觉脸上显出厌恶的表情。
这爹有多渣,才能如此埋汰自己尚未出嫁的黄花女儿。
她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已经断亲的父女,没必要跟他浪费口舌,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恶心。
苏大强见女儿竟然不理他,瞬间恼了,伸手一把将她薅住,喷着满嘴的酒气开骂。
“死妮子跟你那木头一样的娘一个德性,让我看着就来气,恨不得打死才好!看你爹我怎么教训你这个不知孝顺的下作女儿!”
说着,他还抡起巴掌就要打宋蒹葭。
可宋蒹葭已经不是先前的宋蒹葭了,她现在已经觉醒了,没必要对不称职的父亲论孝道,更何况她跟娘已经和这个所谓父亲,合离断亲了。
她一歪头,躲开苏大强的巴掌,然后蹲下身子,伸腿猛然朝他一扫。
饶是她不过是个瘦弱的小女子,也将喝了酒,本就站立不稳的苏大强给扫翻在地。
趁着苏大强被摔得闷哼一声,一脸懵逼的时候,宋蒹葭转身朝着墙,唤出光幕,从里面拿了一支麻醉针,握在手里,然后藏在袖子中。
“死妮子,我看你想死了,老子打不死你!”
苏大强缓过劲来,从地上爬起来,就冲着宋蒹葭面目狰狞地扑过来,那模样哪里像个父亲,压根就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恶魔,无半点亲情可言。
宋蒹葭转身就跑,但是没跑几步,就被苏大强给一把拽住了,然后又抬手要扇她耳刮子。
宋蒹葭再次外头躲开了,恶狠狠地盯着他,鄙夷地冷笑。
“苏大强你是谁的老子?我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不是你那些勾栏姘头,听听你说我那话,都伤天理!”
“既然你没有做爹的样子,且早已经跟你断亲,有文书作证,你再跟我胡搅蛮缠,我们去找里正理论!”
苏大强一听她搬出来了里正,不由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儿得罪不得。
她背后有里正做靠山,今儿自己喝了点,竟然忘了这茬。
但他又岂能让自己在女儿面前认怂?
于是苏大强强作声势,一副不怕事,我有理的架势,开启了先声夺人的压制。
“死妮子,有本事别扯上别人,我难道就没有靠山?我省城还有人呢!老子教训小的,说破天也占理。里正他自己也有儿女,我不信,他儿女不听管教!”
“你我断亲,但我辈分在,岂能容你无礼?!老子不信治不了你,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你若是不想被打,那就将你卖草药的钱拿出来,我就饶了你!”
一听这话,宋蒹葭怒极反笑。
他真是好意思,竟然伸手跟她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