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清棠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顿觉后背发凉。
原来慕安予一早就认出了她!
她余光瞄了眼你身侧的祁斯爵。
觉察到他周身若隐若现的阴霾,心,蓦然抽紧。
下一秒,听他嗓音低沉的问:“慕少跟我太太相识?”
慕安予缓缓敛住脸上的笑意,意有所指道:“不相识,只是无意中从朋友那见过祁少夫人的照片。”
姜清棠心,沉沉坠落,深汲一口气,压着忐忑的情绪问:“慕少的朋友是谁?”
只要他敢说,那她也不介意揭穿他是安先生。
隐藏慕姓,另谋事业。
这事情若是传入慕家人耳中,想必会引起不小的家庭纠纷。
慕安予挑眉,语气轻飘,“齐眠眠。”
轰!
姜清棠只觉呼吸一滞,脸色不由得泛白。
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克制着情绪,平静反问:“慕少跟眠眠是怎么认识的?我从未听她提起过你。”
慕安予沉默半晌,“一次巧合,她不小心坐错了车。”
“坐错车……”
姜清棠回想了下,“是去M洲那一年,嘉里新区。”
那一年,她跟傅时商前去谈合作。
也是在那一年,遇到了身处异国他乡,因没钱流落街头的齐眠眠。
她将她带回国,傅时商将齐眠眠安排在了她身边。
职位,姜清棠的生活助理。
三年前,齐眠眠陪着她去拘留所看望傅时商。
回程途中,被大卡车相撞。
齐眠眠用身体护住了她,自己则丧命在那个雨夜里。
餐后。
姜清棠环抱着双膝,在卧室沙发上走神良久。
祁斯爵跟人通话结束,转过身,见她思绪游离,眼底的忧伤若隐若现。
“齐眠眠是谁?”
指腹上传来一阵凉意。
姜清棠倏然回神,对上他鹰隼的眸子。
“傅时商安排给我的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
祁斯爵眸光微闪,“三年前车祸里丧生的那个女孩子?”
姜清棠眼睛突然睁的很大,“你……你知道她?”
“西京时报上登过。傅时商面临入狱,你发生车祸,一死一伤。这样的事情,我想不知道也难。”
话落,他又问:“慕安予为什么会跟那个助理牵扯上?”
姜清棠回忆道:“详细情况我不了解,眠眠是我跟傅时商从M洲带回国的。她说被人骗出国,遇到我们时,她身无分文,露宿街头。”
“她在我身边任生活助理期间我有问过她,但她不愿细说。当时对这一过往,她很忌讳。我也就没再过问。”
“不过……”
“不过什么?”祁斯爵眼神变得幽暗,深不见底。
“慕安予跟眠眠既然相识……那他当初以安先生的名义出现在傅家,是真的为了合作,还是……”
姜清棠的话到一半止住。
“你认为,他是冲着眠眠来的?”
祁斯爵挑了挑眉,话语低沉。
“不确定,也许是巧合。”
“可若是巧合……那他又怎么知道我挑食?还提到了眠眠。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
闻言,祁斯爵一针见血:“也许是他安排在你跟傅时商身边的眼线呢?”
“轰!”
姜清棠怔住。
好半晌,才回神。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就要调查了。”
祁斯爵眼底流露出一抹好奇且玩味儿,“有没有兴趣,一起?”
姜清棠眼神坚定,“嗯。”
“叩叩叩——”
“祁少,祁少夫人。前往后山的车已经安排好了。”
管家过来通知。
“先去看诊。”
姜清棠迅速的调整情绪,下地穿鞋,推着祁斯爵出门。
中医堂。
一座白墙青瓦的四合院。
踏入院内,浓郁的药材香扑鼻而来。
大堂内。
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正在给一个贵妇把脉望诊。
“大夫,我这病能好吗?”
“不是什么绝症,调理即可。”
话落,大夫提笔写下药方,“去抓药。”
“太太,请随我来。”
药童接过单子,带着贵妇离开。
管家上前介绍:“郝大夫,这位是祁少跟祁少夫人。慕老的人。”
郝大夫打量了两人一眼,示意姜清棠落座,“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而后面色凝重的正色道:“上焦热,心肺热。虚烦,睡眠不佳,热扰心神容易醒。”
她最近,睡眠的确不佳,也的确是心事重重。
祁斯爵听后,眼底神色幽浓。
“照着方子吃上一段时间,保持心情舒畅即可。”
药方递到药童手里,管家上前,“我跟你一起去。”
“大夫,也帮他看看。”
姜清棠拉下衣袖,指了指轮椅上,面色阴沉的男人。
大夫只一眼,便摇头:“不必看。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话落,郝大夫在药童的搀扶下起身离开。
“看病而已,干嘛沉这一张脸。看把老大夫给吓得,都不敢给你看了。”
姜清棠对着他轻声埋怨。
祁斯爵睨了她一眼,语气微冷:“你耳聋,他刚不是开了药方吗?”
心病还需心药医。
姜清棠心下一微涩,祁斯爵的心药应该是沈知意了。
“你既然认可老人家的药方,那你是不是该遵循你自己的心意?”
“嗯。”
祁斯爵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看向她:“我现在就是在遵循自己的心意。”
姜清棠一愣。
完全琢磨不透他。
不一会儿,管家提着几袋子的药折返回来。
“祁少跟祁少夫人要不要在这里吃一顿药膳?”
时间临近中午。
中医堂正好出药膳。
“没讲究的吗?”
姜清棠随口一问;“忌口什么的?”
管家浅笑着解释:“有忌口,可以根据个人体质调配。药膳是现做的。”
“祁少夫人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两人跟着管家来到药膳堂。
见有不少前来把脉的人,正凭着药方在点单。
“你刚也该让郝大夫把脉的。”
她有药方,可祁斯爵没有。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祁斯爵语调端的漫不经心,“反正吃不死!”
“呸。乌鸦嘴!”
姜清棠直接捂了他的嘴,生怕他又口无遮拦。
“一股药味儿,难闻死了!”
“哥,这里有什么好溜达的!还不如去别地玩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