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用箱里,有温度计,但却没有退烧药。
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姜清棠眉心紧拧。
“三十八度!”
姜清棠拿起手机,搜了下最近的药店。
酒店边上就有,上下跑一趟比网上下单来的快。
“我现在去附近的药店给你买药。你一个人可以吗?”
“让前台去买。”
祁斯爵伸手揽过她,额头贴在她身上。
炙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浴袍传递给她。
姜清棠转而拿起座机,“你好,9802号房需要退烧药。”
她推了推他,没推动。
她一颗心提至嗓子眼,生怕他是给烧糊涂了。
“你松开我,你去冰箱看看有没有冰袋,先物理退烧。”
祁斯爵依旧没动作。
退烧药是酒店经理亲自送上来的。
“吃药。”
姜清棠将温水跟药递给他。
“吃了药就去床上躺着。”
祁斯爵刚起身,身形一个摇晃,被她眼疾手快的扶住。
姜清棠没忍住吐槽,“我看,你比我更需要中医把脉调理下。”
“嗯。”
生病了的祁斯爵,没了与她正锋相对的调子,变得格外安静。
“在这里陪我。”
在她抽离手要离开时,祁斯爵握住她臂弯。
“你发烧了,会传染给我。”
姜清棠毫不犹豫的拒绝。
“只是发烧!”
祁斯爵执拗的不松手。
“万一是病毒性的,会传染!”
姜清棠冷静的规劝他,“我要是也病了,谁照顾你啊?”
祁斯爵这才不甘愿的松开她。
“我就在沙发那。有不舒服的叫我。”
姜清棠抱着枕头,来到沙发窝着。
祁斯爵侧躺着,视线直直的锁着她,良久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可算是睡了……”
在他阖眼的瞬间,姜清棠收了手机,起身进浴室。
掉落的瓷砖已被酒店工作人员清理,架子也安置了新的。
简单冲洗后,刚要出浴室,余光瞥见洗手台下有什么东西正在化开。
弯腰,捡起。
指腹碾了碾,凑到鼻尖闻了闻,“药?”
药片掉落的位置,正挨着置物架。
她用纸巾将药小心包裹,再用黑色垃圾袋包裹起来。
出来后,确定祁斯爵没醒后,来到起居室。
用手机预约了取件的快递小哥。
二十分钟后,人上门。
“麻烦帮我邮寄到这个地址。”
她将东西跟地址便签递出去,“寄件方,陈薇岐。”
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一系列后,她又回到卧室。
床上却是空荡荡的。
她将切好的水果搁在茶几上,刚要去找人。
腰、背,突然一热。
“祁斯爵?”
“嗯,我在。”
祁斯爵后拥着她,嗓音暗哑低沉。
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切水果的时候。”
祁斯爵下颚抵在她发顶,轻轻磨蹭。
“我给你量下·体温。”
她扯开他的手,拿起茶几上的体温计。
“嘀——”
三十七度八。
“你还在发烧,去躺着。别折腾了。”
她推着他往床走。
先前才整理过的床被他莫名折腾的很凌乱。
她探着身子,勉强又整理了下。
转身时,一道阴影投下。
腰被他有力的臂弯托着向后倒。
“唔——”
鼻息间全是他呼出的气息,熨烫在她的唇,眉眼之间。
发烧的缘故,他手掌跟身体的温度偏高,
温度透过她薄被的睡袍面料熨烫在腰上,让她下意识的伸手推。
“祁斯爵,你在发烧!”
可身上的人,好似没听见般。
精准定位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音悉数吞并……
……
“嗡嗡——”
姜清棠迷迷糊糊的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祁斯爵的睡颜。
她下意识摸了摸他额头。
貌似退烧了。
耳畔,床头柜上的震动声不断。
她动了动身,发现自己被祁斯爵拥着。
将手从他掌心里缓缓抽离,拿起手机扫了眼。
卢楠晓:姜总,您邮寄过来的东西,我已经送去化验了。
点开后,按下删除键。
再点开通话记录。
未见来电,显示是之前威胁自己的匿名电话。
IP是在国外。
对方具体身份,目前不可知。
薇岐,之前那个匿名手机号的IP是海外的,你这边能追踪到对方身份吗?
按下发送键后,她将手机放回。
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凝思,耳畔,是祁斯爵均匀的呼吸声。
她揉了揉眉心,缓解被折腾一夜的疲倦。
想要将自己从他的禁锢中脱身。
“别动。”
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将她吓得一激灵。
扭头,对上他正目光炙热的锁着自己。
“醒了就松开我。”
祁斯爵并未遂了她意愿,一个翻身,将她直接压在了身下。
“祁斯爵,你别闹了。”
在对上他眼底逐渐清晰的欲—望后,她,心陡然提起。
身体紧绷,不敢肆意动作。
祁斯爵勾着唇,浅尝辄止的吻了吻她后,捏起她下巴说:“姜清棠,我反悔了。”
姜清棠在捕捉到他眼底的阴鸷时,不安的心,砰砰直跳。
“你……你刚什么意思?”
他要反悔什么?
祁斯爵双目微眯,眸底锊过一抹隐隐的执着,“离婚的诉求,我驳回!”
“祁斯爵……你别闹了!”
她嗓音发颤,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祁斯爵撑起身,漆黑的眼俯视着她,“那……如果我把外头的都断了呢?”
姜清棠眼睛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沈知意呢?你又准备将她安置在哪里?”
祁斯爵眸色倏然凝滞,沉默不言的同时,眼底却漫上一层无奈的苦笑。
“沈知意……”
姜清棠看的莫名,以为他只是一瞬的情绪化才对自己说那番话。
她话语平静,没有丝毫波澜:“这一桩婚姻继续下去,你我只会是怨偶,做不了寻常夫妻的。”
祁斯爵盯着她的眼睛,略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
就连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此时都变得有些沙哑,“姜清棠,你明明最清楚我跟沈知意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姜清棠眼眸微震,心,满是骇意的提到嗓子眼。
“你……你刚说什么?”
祁斯爵动了动唇,略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我在说什么?”
“姜清棠,你给我听好了!”
闻言,她揪着床单的手一紧,静待他后头的话。
祁斯爵停顿了许久,才用不冷不热的声调说:“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让你轻而易举的得到幸福,我做不到!你我就这么纠缠下去也挺好的……”